寺中的僧们闲暇时还种了不少牡丹,只等着花开时节震惊整个南城的时刻。牡丹园再偏南还有数棵菩提树,也都是枝繁叶茂的,上头挂满了祈福的红条签和福包,乍一看红彤彤的一片。
空气中浮荡着清浅的香火气。
偶尔能看见有流浪猫溜溜达达地从香炉旁走过去,很是悠哉,丝毫不怕人。
岑词觉得,这里的猫都特别佛系,光是那股子无欲无求的眼就是外面的流浪猫不曾有的。
岑词这次拜得挺彻底,从进门到最后都在拜,最后又捐了笔钱给寺庙。
秦勋见状,觉得干脆就好事成双,他也随着岑词捐了一笔钱。
岑词懒得去做登记,这活就落在秦勋身上了,她自己请了几条福签去菩提树那高悬了。
因为发生了段意的事,所以秦勋在功德簿上做登记时问了寺里的人一嘴。
寺中人说,那个石屋已经彻底封死了,以后没人能进得去。
说完又感叹了一句:本是我们高僧的地方,现在倒好……
但秦勋觉得,封了也挺好,省得以后再有人效仿呢?那清寂寺里可就一点都不清寂了。
两人捐赠的金额不小,登记的时候对方认出了岑词的名字,便笑说,原来是岑施主啊。
秦勋好。
对方解释,施主她每年都会捐不少钱建寺呢,但她不愿在功德碑上刻名字,经我们劝说,她才勉强同意在功德簿上留名字。
秦勋笑说,“她的性格就这样。”
“很好的人。”对方说,“您也一样,都是善念之人,会有福报的。”
福报吗?
秦勋苦笑。
要真是如此,他请愿用这份福报去换一份心想事成,希望能得到沈序的消息。
出了大殿,没走几步,打远就瞧见岑词在那挂福签的样子。
非得往高处挂。
垫着脚,挂得挺吃力的,再加上肩膀上的伤,动作也不是利落。
挂了好像不止一条,秦勋记得她去请福签之前说过,今年要多请一条了。
想到这儿,秦勋心里泛着暖。
多出来的那条,应该就是他了。
想着再任由这姑娘挂下去,等挂完一准喊脚疼肩膀疼的。秦勋笑了笑,刚想过去帮忙,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来得既突然又怪异,甚至秦勋都觉得可笑。
可是,他就奔着可笑去了。
脚一旋,重新回了大殿。
对方见他又回来了,问他怎么了。秦勋走上前,手指搭在功德薄上,轻轻敲了两下——
“岑女士往年的捐赠情况也都在这个本子上吗?”
对方笑说没在,这只是今年的本子,想查往年的话,可以去问住持要。
又问他,“施主是要看吗?”
秦勋有一瞬觉得没必要,但很快这个念头压下去了,一点头,看。
……
寺中老住持这个时间正好念完经,去了小花园里摆弄那些个花花草草了。寺中人上前把秦勋的情况介绍了一番,老住持闻言,放下手中活,带着秦勋往房里去了。
清寂寺的记录全都采用传统方式,老住持把功德簿一本本拿出来的时候,说,“我们啊,使不惯电脑,再说了,一旦丢了那就是丢了,想找都很麻烦,哪有写在纸上的牢靠呢?”
秦勋心想:老师父,文档传云端的话,丢了也能找回来……
老住持的记性也是挺不错的。
之前能记住段意,现在问及岑词,他也有印象。
“岑施主是个很低调的人,她那个年轻就懂得收敛,很难得。”
又看着年份,将有她的功德簿都摊开给了秦勋看。
秦勋先是看了一眼时间,再去看功德栏,发现上头没写具体的捐赠金额,其他人都在这栏里写得明明白白的。
老住持说,“她每次来捐赠,就只写个名字,其他的也不多写。”
秦勋的目光落在名字上。
蓦地一怔。
老住持又说了什么他就没顾得上听,等反应过来后,他去翻其他几本功德簿……
签名!
一个个的签名从他眼前过,是他熟悉的名字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