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铁上。
角度由上自下。
段意是站着的,一手扣着拉环,挺随意的一张自拍照。
身后是上班族,或站或坐,或闭眼休息或玩着手机,挺拥挤的样子。
乍一看这段意是想拍地铁高峰期间乘客有多多。
可仔细瞧着,这照片里藏着的讯息叫人不寒而栗。
刚开始汤图没瞧出什么来。
秦勋和裴陆也是头一次看这照片,裴陆眼尖,一指段意身后一位站着的、低头看手机的姑娘侧影,愕然,“羊小桃?”
汤图凑近一瞧,这才反应过来,说了句老天!
就是羊小桃。
紧跟着秦勋说了,“这是晚高峰的地铁里。”说到这儿,他问岑词,“羊小桃家是南站方向吗?”
岑词知道他想到了,一点头,说是。
裴陆闻言脸色一僵,说,“段意的住所跟羊小桃的南辕北辙。”
“再看这两张照片拍摄的时间,都是在去年圣诞节之前。”秦勋微微蹙眉,下了定论,“所以,段意果然是一直在跟踪羊小桃,并且在上元节那天制造了相遇机会。”
令人后背泛凉。
汤图听得很困惑,结论都能听懂,而且她也同意这结论,但……
“怎么能看出是晚高峰?”
地铁走地下,不管白天晚上窗外都是黑着的,又不是城市轻轨走地上。
裴陆将照片拿给她,指了指裴陆那只扣着拉环的手,“戴着表。”
第7章 阴阳合婚
细节观察很可怕。
至少汤图这么想。
将照片倒了个个儿,她仔细打量着段意手腕上的那块表,虽说不是很清晰,但通过时针和分针的位置大概判断个时间还是可以的。
六点半左右。
当然,可以看成是晚上十八点半左右,也可以看成是早上六点半左右。
但羊小桃所住的位置距离门会所没几站地,所以犯不上六点半就从家里出来了,门会所上午九点上班,晚上准时六点下班,没加班的习惯,甚至有时候没什么事的情况下也可以提前走。
再看照片的背景,地铁的站名,虽说没拍到行驶方向的箭头,可也能隐约瞧出站名,是门会所和羊小桃家那段行程的其中一站。
从地铁行驶的速度和时间来看,如果是早上从羊小桃家往会所这边来不大可能,小桃没必要来诊所那么早,反之,晚上回家最有可能。
这个细节点弄明白了之后,再去想秦勋刚刚说的话,那就一切都顺理成章了,连带的,细思极恐。
段意一早就留意了羊小桃。
“从什么时候留意的呢?”汤图皱眉。
岑词思量稍许,“我在照片墙上没发现更多的讯息,所以没办法判断段意具体留意羊小桃的时间。当然,这其实也不影响我们对这个事件的判断。”
火锅底汤开了,她夹了茼蒿入锅,等烫好的功夫接言道,“总之就是段意留意了羊小桃,上元节的接触算是正式的,而在此之前,他已经用了其他方式接近了羊小桃。”
其他方式……
裴陆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圣诞节。”
岑词一点头。
汤图皱眉,“能百分百确定?”
这种假设之前他们想过,曾经也不是没调查过,哪怕到了现在,他们也愈发相信段意就是圣诞节闯入门会所并且做出了一系列恐怖行为的那个人。
但是,证据呢?
岑词却还是一点头,“能。”
裴陆更是来了兴致,刚烫好的鱼丸也顾不上入口,催促,“说说看。”
岑词却卖了个关子,“在说圣诞节事件之前,我觉得你有必要先知道一件事,毕竟圣诞节的那次只是段意的一场无意识,而上元节之后发生的事才是关键。”
裴陆放下筷子,“你是指墓园一事?”
岑词嗯了一声,紧跟着她看了秦勋一眼。
秦勋接着岑词的话题,具体展开,“我们看了段意的书房和衣帽间,的确是有所发现。”
与其说“我们”,倒不如说“我”。
因为当时三人之中能有机会进到房间里查看的人就只有秦勋。
倪荞的警觉性不低,但是当她起身将卧室、书房和衣帽间的门都关上时,也在无形之中给他们传递了一个信号: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