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里的秦勋就严肃很多,跟平时多少有些不大一样,公司的大方向到小细节都了若指掌,岑词特意开了声音,听着他那边各项方案的讨论,听着听着就头疼得要命,很多东西也都听不懂,她也是服了他的精力了。
后来岑词问他,为什么一定要视频?
秦勋挺认真地说,“我不相信段意的为人,总觉得他还能生事儿,所以得保证你的安全才行。”
当然——
他又补上句,“我的确也想天天看见你。”
岑词心里暖,却在嘴上嗔怪他变坏了,学得油嘴滑舌。
他笑得爽朗,任由她怎么说。
谈到段意,岑词不理解他为什么那么肯定会有后续。秦勋像是卖关子,实际上却是很真实的回答,“感觉。”
感觉?
岑词竟意外地有点相信他的感觉,好像他的感觉一直挺准。
当然,这种感觉也不是凭空而来,用秦勋的话说就是有理论支撑。
他说,“你不觉得在墓园发生的事更像是个仪式吗,很显然第一次和第二次的仪式都被人打断了,所以我们假设对方就是段意,那他肯定还得找时间接上才行。”
“仪式”这个说法倒是新鲜,给了岑词全新的思路。
“如果不是段意呢?”她问。
视频里的秦勋笑吟吟地看着她,“小词,其实在你心里早就判定段意有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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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勋了解她。
岑词觉得,秦勋有时候比她还了解自己。
像是段意的事,平心而论,虽然她没对外表态,甚至都没跟汤图把话说死,但实际上在她心里早就认定那人就是段意。
怎么说呢,感觉。
就跟秦勋的想法一样。
那抛去段意的事呢?
岑词始终没跟秦勋提及那晚的事,不知道如何提,也更多的是,不敢提。
这种不敢源自什么她不得而知,秦勋从没跟她说过挽安时跟沈序还有关系,那晚秦勋的话,像是在沈序失踪的既定事实上又推开了一扇窗。
未知。
岑词觉得自己怕的就是这种未知感。
她从事心理行业,学的第一课却是要怎么抽离这个行业。人与人相处,一方的心理会在潜移默化中影响另一方,所以不少心理咨询师也会或多或少存在心理问题,其原因就是没把生活从工作里抽离出来。
这些年岑词早就习惯始终以旁观者身份来面对患者,绝对不能感同身受,这是她工作的原则。心理行业发展至今,各类心理问题都是有法可依,没必要搭上自己身陷囹圄。
但秦勋跟她说了沈序的事,然后又是挽安时。
她觉得自己的生活正在渐渐受到影响,至少她觉得,在梦里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或许就是挽安时。她讨厌这种介入感,这并不是件很好的事,哪怕对方是秦勋。
抱着这种念头晃眼就到了立春。
今年立春早,早春的花开得也早,所以立春当天,街上已经有了花色的影子,枝桠间也隐隐开始往外冒芽苞了。
有部老电影重新上映,这是岑词期待了很久的电影,秦勋一早就订好了票,电影临开场前半小时两人就来了影院。
两人没急着换票,先是钻了旁边的游戏大厅,换了数多游戏币,找了两人都能参与的游戏开玩。
以往岑词来看电影就是看电影,根本不会关注游戏厅,后来认识了秦勋,他竟是喜欢打打游戏,于是每次看电影之前她都陪着他进游戏厅,玩着玩着自己也爱玩了。
每次进游戏厅岑词都在想,再成熟的男人也始终像个孩子,这话一点都不假。
后来秦勋无意跟她提起过,以前他和沈序来看电影,总会在游戏厅玩上好久,甚至有一次电影都开演一多半了他俩才反应过来,最后他俩干脆就撇了电影不看,将游戏厅里的游戏玩了个遍。
那部没看成的电影,就是今天重新上映的这部片子。
岑词问他,所以你每次来看电影之前都玩游戏,是因为怀念沈序?
秦勋想了想说,也不全是怀念,本身我也爱玩。
等从游戏厅里出来换完电影票,秦勋去帮她买爆米花和饮品,岑词在这边正玩着手机,就听有人轻唤一声,“岑词?”
第22章 也许是记错了吧
岑词抬眼。
一直以来岑词都觉得单从性格和与人相处的方式上来说,自己并不适合从事心理行业,尤其是接触了白雅尘之后。
白雅尘是业内公认的权威心理导师,除了强悍的从业背景外,她本人温雅从容的性子也招人喜欢,亲和力极强。应该说她是心理从业者们的老师,也是大家的心灵抚慰者,甚至可以说她是这个行业的大宗师,提出的很多观点和言论都会引起轰动。
岑词也快是将近两年没见到白雅尘了,之前她听过白雅尘的讲课,也跟她就心理和精类课题进行过探讨,讲真,岑词挺喜欢白雅尘,像是现在,年近中年的白雅尘脸上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依旧优雅如初。
同样的,白雅尘对岑词的印象也很深,一来岑词是近几年圈内少有的争议性挺大的从业者,二来许是两人气场合得来,所以总会有不少共通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