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究推了推眼镜,斯文地笑:“谢谢您。”
“对了,我刚来这所学校,很多事情不太熟悉,请问可以请教您一些问题吗?”祁究主动问道。
女老师点头:“你想了解什么呢?”
祁究:“您知道学生入学相关守则条例吗?”
教职工守则的内容与祁究之前的推断方向相矛盾,但教职工条例是从老师的立场来制定的,角度十分片面,他需要参考学生的入学守则来综合思考,这样才更能接近真相。
女老师耸耸肩说:“如果你指的是新生入学总则的话,我倒是记得的,不过更细的,比如什么学生宿舍守则、食堂守则这些我就不清楚了。”
“可以告诉我新生入学守则的内容吗?”祁究礼貌又真诚地问道,“我想要更了解我们的学生,这样才能更好地开展教学工作。”
女老师好地打量了他一眼,随即几乎笑出声:“没想到你是这么认真负责的年轻人啊。”
祁究佯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毕竟这是我第一份工作,我怕自己给大家添乱,所以想更努力一点。”
没人能拒绝这样礼貌、认真又努力的后辈,女老师立刻点头道:“守则具体文字描述我们就不计较了,但条例框架和主要内容我还是记得很清楚的,我就简单给你说说吧。”
祁究态认真地点头:“那就辛苦您啦。”
“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学生本人不能做出任何伤害学校教职工人员的行为;第二条,学生在天黑后禁止离开宿舍;第三天,学生不可以相信除老师以外任何人的话;第四条,学校禁止任何封建迷信活动,不能擅自玩灵异游戏;第五条,学生必须绝对服从老师的安排。”女老师条理清晰地将学生入学守则的主要内容告知祁究,“大致就是这些了,你还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吗?”
祁究眉头微拧,若有所思道:“其实我有点疑惑,既然学生本人不能做出任何伤害教职工的行为,那为什么教职工守则里第一条,就强调学生是危险的存在呢?”
女老师微微一愣,别有深意地笑道:“这个以后你就清楚了。”
祁究忙追问:“为什么这么说?”
女老师耸耸肩:“有些事情是没有为什么的,你只需要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就行了。”
“好的,我明白了。”祁究微微颔首,“我能最后问一个问题吗?我想知道这所学校里有没有类似于教堂的场所?”
女老师瞬间收起笑容,深深看了他一眼:“你信教吗?”
祁究轻轻摇头:“我只是有些好,宿舍龛里那尊无头明到底怎么回事?”
女老师轻轻笑了声,脸上露出迷茫但又向往的色:“我们都是有信仰的人,只有信仰才能保护我们,现在的你或许不明白,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深有体会了。”
“记住,无论什么时候,千万不能让龛的烛灯灭掉,否则嘛……”女老师阴恻恻一笑,点到为止。
祁究知情识趣地点头:“谢谢您。”
此时众人已经来到了校门口,一条灰色的公路从荒野延伸至校门处,正值正午时分,强烈到发白的日光让一切看起来不真实。
身着黑衣的六位npc教职工瞬间停下所有讨论,他们像六根黑色的柱子般站在爆裂日光下,沉默地望着这条灰色的公路,色凝肃地等待即将到来的新生。
他们保持沉默,祁究也就没再言语。
四周蝉鸣不断,寂静又喧嚣,像祁究梦里在教堂里听到的吟诵声,让这场新生入学仪式多了几分宗教般的荒诞意味。
等待让时间变得煎熬,特别是在这样大热的天气里,穿着最热的黑色制服暴露在正午的日光下,祁究觉得再多待十分钟自己就要中暑了。
好在这条灰色的公路终于扬起尘土,一辆红色的校园巴士从荒野驶向学校。
等待在校门口的六位npc脸上立刻裂开标准到诡异的微笑。
待校车在大门处停稳,一位穿着衬衫男青年从驾驶座上下来。
青年的皮肤过分苍白,略显凌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刚从车上下来的他似乎极不适应周遭强烈的日光,他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才稍稍适应过来。
苍白青年朝众人走来,教导主任主动上前一步:“叶老师,欢迎你加入我们的教职工团队,这次的接新生任务你完成得很不错。”
祁究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留意——
看来这次除了自己外,还有一位教职工角色的玩家。
但祁究此刻已经伪装得彻底融入到这个“团队”中去,这位苍白青年似乎没有发现他特别的身份,只是一视同仁地和他还有每一位npc教职工打招呼。
“让那些学生快从校车上下来吧,这鬼天气够热的,继续坐里边怕是会中暑。”
教导主任发话后,这位叶老师立刻朝车内招呼了一声,那些等在车里的玩家犹豫了片刻,才陆陆续续从车上下来。
过于强烈的日光让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抬手遮住眼睛,他们走在滚烫的公路上,迎着热浪朝教职工的方向走来。
一、二、三……十一。
校车上总共坐了十一位学生,加上自己和刚才那位兼职司机的玩家,这次总共十三人参与副本。
可当这些学生玩家渐渐走近、祁究看清他们其中一人的长相后,整个人瞬间怔住——
他总是习惯将自己的情绪藏得很好,不露半点端倪。
除了这一次,不可置信的色从祁究脸上一闪而过,幸好日光在他眼镜片上反射出花白的光,遮住了他眼中的震惊之色,以至于没让任何人察觉出异样。
祁究很快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可他的心却一直往下沉,脸色也比刚才苍白了几分。
因为这些过来参与副本的“学生”中,有一位不该出现的人。
第70章 流放一中(7)
祁究将目光锁定那位看起来斯文干净、只有十六七岁年纪的少年。
他再三确认,尽管内心很不愿意接受,但眼前的现实让他不得不肯定,眼前这个少年就是自己没有血缘的弟弟、养父母的亲儿子,祁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