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潇洒地挥了挥手。
“等出院——”厉致说到一半话锋一转,“有缘再聚。”
宁潇咬了片山楂条,笑眯眯送道:“好的,慢走啊。”
门被厉致细心地带上。
病房里重新恢复了宁静。
宁潇斜睨了一眼,笑容即刻消失:“您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池蔚然:“早饭。”
他语气如常,甩了两个字,袋子不轻不重地一搁。
……宁潇一时有点愣住。
“呃——”
“我的?”
池蔚然微笑:“鬼的。”
宁潇摸摸鼻尖,眉头无声一挑。
她没想到池蔚然今天出现的方式这么和平。
打开袋子看了眼,是粤式早餐,有七八个食盒。
“你们公司附近那家店啊?”
“嗯。”
池蔚然:“自己看着挑。”
“知道了。”
说着,宁潇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还没解锁呢,就被池蔚然堵了回去。
“你要是想说转钱什么的,把话咽回去。”
池蔚然道。
宁潇:“……知道了。”
“来点不?”
她不太习惯他们之间这么平和的气氛,在袋子里佯装忙碌地扒拉了会儿。
“吃你的吧。”
池蔚然轻笑。
宁潇正喝粥,看他一眼:“池蔚然,我觉得你现在态度跟喂东风一样——”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刹那,宁潇意识到自己失言,立马把头埋进了碗里。
东风和池爷爷是他真正的家人,当年却在一年内相继离世。
池蔚然从不提这件事,宁潇跟姜知瑶、萧霁也默契地不去提。
池蔚然没说话,安静地坐在她斜对面,唇角很淡地勾了勾。
宁潇避开了他的眼睛。
她很少体会这样的感觉,不明缘由地,心几乎拧成了麻花。
池蔚然还不如气她呢,至少那样她知道怎么应对。
“我要离开一阵子。”池蔚然忽然说。
宁潇喝粥的动作顿住:“什么。”
“不是说我不打招呼就丢下人吗。”池蔚然眉头轻挑,睫羽微垂,盖住了一些流动的情绪,语气轻松,“我来打招呼。”
宁潇被这么一提醒,几乎是秒速回想起来某些尴尬瞬间。
她那天晚上喝醉酒发疯,拎着拼图框说过的话。
……有的回忆简直让她有当众处刑的感觉。
“知道了。”宁潇声音很低,顺便猛扒了两口粥,让长发垂下一些,好遮住发烧的耳朵,她头都没抬,装作不经意地随口问:“去多久啊。”
池蔚然:“不确定。”
宁潇很久都没说话。
上一次离开,她只是第二天听说池蔚然有事,暂时离开了。
那时候,她也随口问了这样的问题。
——他去多久啊?
没人回答得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