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被用力拉上,司机听到声响忍不住回头,却见她捂住嘴,用力缩成一团。
“小姐你没事吧?”
司机吓坏了,急忙停车。莫非是晕车?
东芹抬头,面色平静,眼如死水。
“继续开车,我没事。”
已经连流泪的感觉都忘记的人,能有什么事?
陆家的别墅在郊外黄金区,半山腰,一幢四层的复古建筑,远远看去,仿佛童话里专门囚禁公主的堡垒。
以后会是囚禁她的牢笼。
当然,她从来也不是公主,或许她更像那个被公主抛弃被骑士杀死的毒龙。
别墅前的铁门是开着的,几个衣冠楚楚的侍者等在门口,见她下车,一齐鞠躬。
“小姐好。”
无可挑剔的礼仪。
她撇了撇嘴角未置可否,早有人在前面引路,一面说道:“夫人在二楼小厅等您。”
夫人?还没结婚就叫起来了,左少芹还是有一套的么!
别墅一楼除了一个大无比的厅和一条过长的走廊,什么也没有。天花板上坠着巨大的紫色水晶灯,地上铺着千篇一律的红色地毯,落地的窗户,窗帘是枣红的天鹅绒。
走廊尽头是大厅,那里一般用来举办各种社交舞会,平时都是空着的。
走廊另一边是楼梯,白色仿制象牙的扶手,和她想象中一样,楼梯上铺着纯白的羊毛地毯。
女佣一早就拿了拖鞋给她换上,带着她上了二楼。
东芹对二楼的豪华装潢并不多看,顺着走廊一直走,左边第三间就是小厅,左少芹穿着家常的袍子,脸上还裹着面膜,见她来了只是点了点头。
“小爱,把小姐的东西送去三楼。她的房间都收拾好了吧?”
女佣小爱恭敬地答复:“是,昨天就已经全部收拾好。小姐随时可以住进去。”
左少芹挥了挥手,“东芹跟她去吧,先把自己的东西放好。一会我会喊人叫你下来的。”
东芹默默地跟着女佣走,一句话都没说,也没机会说。左少芹心情似乎不错,但她的好心情显然不包括自己在内。
三楼右手第二间是为她安排的房间,里面只是做了很普通的修葺,白白的墙,家具很新,还散发着一股独特的未被使用的味道。
墨蓝的窗帘,她的床很大,靠墙放着,上面的床单被褥也是清一色的墨蓝,更绝的是,地板上铺的地毯也是墨蓝的!整个房间看上去无比清冷,仿佛一间劳改室。
小爱把她的小箱子放在地上,低头问道:“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她看了看周围,“我不喜欢地毯,把它揭了。”
小爱显然训练有素,脸色都没变,答了个是,就下楼叫男佣上来揭地毯。
忙了半个小时,地毯揭了,露出下面光光的木制地板,小爱连拖了三次她才满意。
关上门,她把箱子里的几件换洗衣服放去衣橱里,便再无事可做。
左少芹看样子一时半会并不想见到自己。东芹去里屋的浴室洗了个澡,换上大衬衫。
她总觉得无比的累,不光是身体上的,还包括心理上的。这种疲劳深入骨髓,时不时便跳出来,令她连眼睛都睁不开。
如果能一睡不起,那该多好。她太需要一个完整安静的睡眠,三年来,她一个安生的觉都没睡过。
如果说是因为过去的房间让她有恶感,那么现在换个环境应该好一些了吧。
这样想着,她不自觉地拉上窗帘,躺去了床上。
被单很干净,同样散发着“新产品”的味道。很怪,这样的味道居然让她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很快就昏沉起来,坠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