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蒋宏终于爬上了山道,站在边缘往下望去,已经看不见熊熊火焰,乌黑的浓烟直冲云霄,一场森林大火似乎被天力阻止了。
嘘了一口气,他翻开裤袋,幸好手机还在,他庆幸的舔了下嘴唇,却是满口酸涩。未接电话,是之前胖子打来的。他赶紧回了个电话过去,通了。
“是我……喂!”刚说了一句,却没了声音,仔细一看,手机屏幕上一片空白,竟然在关键时刻没了电!方才的激动一扫而光。
太阳已经隐入地平线,黑幕即将拉开,另一边的月亮半透明的挂上了天,这天还不怎么黑,不过在呆会儿可就难说了。蒋宏摸了一把口袋,半包红河烟还在,忙点了一根叼上。
眼下最关键的是离开这里,他猛吸了一口烟,直到气管有点火辣辣的感觉才吐了出来。
这坑坑洼洼的山道儿是荒的,四下也毫无人烟,放眼望去,也不见哪儿有个村落,按道理这个时间该是各家各户点灯吃晚饭的时间了。沿着路走吧!走到头就不信还没村子,他勒紧了下裤腰带。
这天黑的还真快,肚子似乎在抗议已经两顿没进食了,这对经常没有食欲的蒋宏来说,并没有达到饿的发慌的地步。
这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现下想来还真有点儿刺激,回去遇到胖子又有的吹了。一些兴奋的因素悄悄为他驱赶着疲劳和饥饿。他沿最靠山石的路边小步跑着,天已经很暗了,和在车仓里的亮度差不多。本就有些轻微近视的他渐渐着急起来,嗓子眼轻轻哼着壮胆曲,却时不时被碎石绊的踉踉跄跄,站稳脚步后却又不敢回头,只能在尽量保持平衡的基础上小跑着,很快他便发现自己抉择的错误。
路,走到头了。
躲进云里的月亮不知何时溜了出来,将眼前的大场子照的通亮,蒋宏明白过来自己走的路和来时是相反的,这应该是这条路所能达到的最顶端了。眼前一片荒凉,破碎的半扇墙上应该是写着“安全生产”诸如此类的标语,这是个废气的矿井。
走到碎墙边,他想看看有没有关于这是什么山的字眼,可惜,他一无所获。他颓然的坐倒在地,身子靠着碎墙。同时胃里空空的敲起了小鼓,这么下去会饿死在这。可这荒山去哪找东西吃,他开始后悔自己这23年来只知道安逸的生活,从来没有了解过野外求生的知识,才会落的如此田地。
饥饿疲劳一齐袭来,浑身上下都酸痛不已。眼皮象是负了几公斤的重量似的,一个劲的往下耷拉着,他想点支烟来抽,却发现饥饿可以让他连抽烟都提不起劲。
没一会就感觉眼前冒起了无数星星和小鸟,他一咬牙站了起来,甩了甩头,不停的告戒自己,要睡觉,一定要找个舒适的地方,这山中有无野兽还真难说,靠那碎墙上要是睡着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很为自己还保持着这份清醒而骄傲,绕过碎墙,零零碎碎的一些破败的棚子,有的还在矗立着,有的早就已极不规则的躺在地上,最往前还能看见陡然朝下的悬崖,虽看不清这悬崖有多深,但几颗古松的的尖顶随风轻摇着,却才只多出悬崖上一人多高度。看着他心里一紧,他赶忙做好决定,就在那个完好的棚子下,美美的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