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济安那位红颜知己不幸中招沦为雾妖傀儡。李琅嬛一路追查到此,见她已无药可救,保险起见,一剑斩杀了。
却不料被白济安撞见,以为她是害人性命的凶手,为替朋友报仇,硬生生咬牙一路追杀她三天三夜,李琅嬛俱都默默忍耐下来。
直到雾妖现身,少女眉眼冷冽,一剑斩杀了雾妖,这才忍无可忍,回眸望着目瞪口呆,形容狼狈的白济安,道:“欢迎阁下踏入仙途。”
至此,修仙界的大门缓缓向白济安敞开,展开一幅人、妖、仙并存的诡丽画卷。
李琅嬛是他修仙路上的引路人,对白济安的意义与旁人皆为不同。白济安很难解释他对李琅嬛抱以什么样的感情,却知晓她在他心中的地位远胜过旁人。
说到这里,白济安静静看着她鬓角的月光,心底仿佛也有一汩月光流动,驱散连日以来的疲倦。
弯了弯唇角,白济安这才徐徐开口:“琅嬛,你何时变得如此促狭?”
李琅嬛顿了顿,少顷,也微微一笑,眼明亮如月:“大概是和白道友你待得久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罢?”
这厢。
取了白云幡收入囊中,孟子真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妖市。
此幡无需灵气催动,如遇到危险,将是他唯一的保命法门。
一路而来,妖市之诡谲之处自不必说。
孟子真一路长驱直入,目不斜视,很是吸引了一些妖怪的注意。
这些妖怪甩着长长的尾巴,偶尔凑近打量着他,与同伴们窃窃私语。
怕吗?
说不怕是假的。
看到这些青面獠牙的怪物怎会不怕?
可他心底另有一团火,支撑着他一步一步往前,终于来到这名为“销魂阁”的楼前。
抬头看了一眼招牌,孟子真提步入内。
他的到来顿时引起阁内一众寻欢作乐的群妖的注意。
“哪里来的人??”
“怎么又有人闯进来了?”
有妖怪皱眉冷喝。“胡玉娇是怎么做事的?!这才隔几天,怎地又将闯进来?”
马上有小狐狸凑过去好生安抚。
钱玄祖身死,归附于他麾下的青要山群妖逃得逃,死得死,已走了一大半。
如今的销魂阁早不复往日热闹,群妖不满归不满,倒也没敢轻举妄动。
孟子真心跳如擂,竭力保持平静,朝身边一位狐女躬身行礼,“不知……胡大王可在?”
小狐狸好地看着他,一双眼滴溜溜直转,“你来找大王?”
孟子真肃容:“是,烦请这位……姑娘代为通禀。”
小狐狸又看他一眼,没说什么,“那你等着。”扭身找人去了。
孟子真略微松了口气。狐女前去通报,他这才有闲暇好好打量阁中一切。
添酒回灯重开宴。
群妖推杯换盏,高声谈笑,狐女娇媚,陪坐在身旁。
人类的伦理道德在妖怪这里全然行不通,妖怪和狐女看对眼当众行淫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过。
孟子真很不适应这样的环境,目光从搂搂抱抱亲吻抚摸的一对妖怪身上移开,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直到,一道熟悉的冰冷的嗓音响起。
“你来作什么?”孟子真抬起头,胡玉娇倚在二楼,情冰冷,居高临下望着他。
她并未推脱有事,他来了,那她便来见她。
“团团……”孟子真怔了怔,唇瓣动了动,觑见她冷淡的容色,这才改了口,“胡姑娘。”
“我想我们之间有误会还没说清楚。”孟子真一字一顿,郑重地说。
“我觉得没什么误会,”胡玉娇缓步走向楼,情看起来很平静,“该说的,那天晚上我不都同你说了?”
“我这销魂阁是粗鄙污秽之地,”胡玉娇的目光也落在那拥吻在一起的一对妖怪身上,“委屈孟公子踏足此地了。”
被胡玉娇接二连三刺了好几回,孟子真这时也只有苦笑的份,“我并无此意。”
“你不觉得恶心?”胡玉娇反问。
孟子真微微蹙眉,坦诚道:“只是不大适应。”
他出生也是钟鸣鼎食的书香世家,乍见男女当众苟合,的确倍感不适。
“这销魂阁是由我一手打拼下来的基业,”胡玉娇意有所指道,“狐性本淫,你与我道不同不相为谋,既不适应,何必委屈自己还来见我?”
孟子真听出她话里话外划清界限的含义,微微抿唇,道:“非是委屈求全。”
胡玉娇冷哼一声,不欲与他多言,拍拍手,直接招来几个美貌窈窕的狐妖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