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厌心念微动,悄悄从侧边抬起手。
下一阵风来,发丝顺着同样的方向,绕到他指尖,丝绸一般,再轻轻离开。
颜北栀解题向来全贯注,并没有注意到盛厌的动作。
因而,他肆无忌惮,任凭发丝一次又一次地吹起、滑落。
空气里,仿佛有栀子花的清香。
沾染了满手。
……
在盛厌时不时的指点之下,颜北栀顺利将理科卷的所有错题,全部重新解了一遍。
她手上没有正确答案,不过,潜意识里还是相信盛厌。
盛厌说对的话,多半是没问题的。
从小到大,对于学习成绩好的人,颜北栀从来不会硬着头皮不服气,只会迎头赶上。
再次抬起头。
窗外,黄昏已经进入尾声,夜幕悄悄降临。
颜北栀舒展了一下肩膀,开始收拾笔袋和书包。
盛厌还是没动,只是问她:“去看过牙医了吗?”
“嗯。”
都过去这么多天了。
盛厌笑,“那就好。还担心你会不会忙着复习,一直没去呢。”
颜北栀看他一眼,不置可否,继续忙自己的事。
顿了顿,盛厌又问:“夏令营,你不报名吗?”
颜北栀:“我不去。”
盛厌:“你是特招生,这种学校活动也可以走校内补助。”
当然,因为从宜光建校以来,压根没进过贫困特招生。
没有惯例,什么新规则都可以由投资人家的小少爷说了算。
颜北栀:“用不着。我本来就不打算去。”
“暑假有补课?”
“不。”
盛厌有点接受不了两个多月见不到颜北栀,哪怕发现她似乎已经失去耐心,依旧步步紧逼,“那要不要来我家?”
颜北栀动作一顿,眼有点诧异。
提议一出口,盛厌陡然反应过来。
继而,表现得一本正经,八风不动的模样。
他淡声发出邀请:“我家有家教,还不错。想想和杭景偶尔放假也会来蹭。你一起来吧。”
……当然是骗她的。
他们这群人,哪个假期不是在国外度假。
谁会真的和上学的时候一样刻苦啊。
不过,家教么,什么名师都能现找,重要的是先把颜北栀骗过来。
颜北栀果然动摇了一下。
顷刻间,她想到了陈丹彤,并没有毫不犹豫地拒绝,只是模棱两可地说:“再说吧。”
“行,反正还有一个多月。再说。”
话音落下,盛厌从座位上站起来。
他变魔术一般、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叠试卷,随手放到颜北栀即将拉上拉链的书包里。
“栀栀,明天见。”
……
是夜。
颜北栀和往常一样洗了碗,又洗了澡,开始今日份的复习。
她打开书包,最上面就是盛厌塞进来的那叠考卷。
翻开——
是一套空白试卷。
最上面。印着清晰的一个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