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殊却将本子一合:“不能。”
“为何?”沈仲屿追问,“这生死簿还是连载的不成?”
尺殊已不愿朝他分去半分眼。
闻云鹤咳声渐停,沈仲屿提议道:“我修的是医者道,不若先将这绳子解开,让我给他疗疗伤。”
尺殊又翻开生死簿。
“不可。”
话音刚落,他便紧拧起眉,瞥向日巡使。
“解开。”
闹了这么一通,等尺殊再来探查虞沛的灵力时,她体内的灵痕已消失干净。
可他的眉头并未舒展,他问:“你与他们相识?”
虞沛摇头:“今天刚见。”
随即,她竟看见他明显松了口气。
仿佛飘摇的船找着了归港,他与虞沛离近一步,这才道:“此事确为蛛魔作乱在先,亦是我未明辨是非,才叫你们蒙了池鱼之殃。”
说话间,日巡使上前,从怀中取出四个锦囊,分递给他们。
尺殊:“袋中各百枚灵石,聊表歉意。诸位若有求,我会竭力满足。”
沈仲屿正熟练地往闻云鹤嘴里塞药。
听了这话,他抬头道:“灵石便算了,倒另有一事想请你帮忙。我们原在这附近捉妖,这关系到我们能否进入天域学宫。但现下那妖跑了,回去恐怕难以向师父交代——可否请你写封信,帮我们解释解释?”
“自然。”尺殊应下,转而看向虞沛,“道友有何求?”
虞沛只想讨要一块进山牌。
但这样未免太直接。
忖度过后,她问:“若有机会,能否再比试一场?”
这令尺殊始料未及。
“为何?”
“先前与你在山下比试,还没分出胜负,故此想再作较量。”
一道剑气就是十点攻击值,她不得再多赚点儿么?
而且他不能离开云涟山,若要比试,就只能让她上山了。
到时候她再想办法接近那毛团子。
尺殊不语。
从她在山下使出的那道灵诀,他就看出她修为不浅。
年岁虽小,却有如此造化,平日里定然常作苦学。
良久,他应了声好。
他醉心于修炼,也更喜与勤勉之辈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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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闻云鹤服完药、平复些许,尺殊让日巡使带他们下山。
姜鸢还昏迷不醒,闻云鹤又虚弱难行。沈仲屿犹豫许久,忽将虞沛叫至一旁。
“虞、沛师妹,可以帮个小忙么?”他撩开右臂袖子,小声道,“我的胳膊不小心叫蜘蛛咬了口,毒还没解。”
虞沛看向他的右臂,一怔。
他说话的语气分外轻松,可那伤口却严重到骇人。
几乎整条胳膊都变成青紫色了,咬伤处发肿发胀,应用过止血诀,但还在缓慢渗出近黑的淤血。
怪。
她总觉得有些熟悉。
沈仲屿又飞速放下袖子。
他稍躬了身,以与她视线平齐。
“小师妹吓着了没?本来不该让你瞧见,但总不能头回见面,就落下个撒谎的嫌疑。”
虞沛稍拧起眉:“你伤得很重。”
“只是看着吓人,已处理过了,不打紧。”
沈仲屿露出朗笑——虞沛这才发觉,他竟还有颗尖尖虎牙。
“不过,还请小师妹帮忙守住秘密,别告诉他俩——我那师弟常爱大惊小怪。”
虞沛不大习惯陌生人的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