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脸,是她在上流社会一步登天的筹码,这张脸,还能给岑家带来好资源,给方倚梅带来更为优渥的老年生活。
这张脸太像方倚梅了,像到让岑潇绝望。曾几何时,她多么希望自己不是方倚梅的亲生女儿,可一看到这张脸,她就认命了。
像到这种程度的,只能是母女了。
思绪翻腾间,岑潇想起自己此行还有任务,她强迫自己收起这自怨自艾的情绪,拿起手拿包,走到主卧门口。
*
楼下歌舞升平、其乐融融,没人再去关注楼上的岑潇。
她先是站在主卧门口,向外张望了一会儿,确定周围没人了,便连忙打开自己的手拿包。
手拿包空间不大,里面却躺着几个针孔摄像头。她一抬手,动作迅速地在主卧的门框上方放了一个。
这个位置隐蔽,平时佣人打扫都不一定能注意到,但视角很好,应当能将房里的情景“尽收眼底”。
接着,岑潇又提着裙摆去了二楼,偷偷潜进了贺景胜的书房。
这里距离一楼的宴会厅更近了,管弦乐队的演奏声、宾客们的谈笑声,仿佛都在耳边。她平心静气,视线在书房里转了一圈,最后在书架和会客桌的角落里分别装上一个摄像头。
手拿包里还剩最后一个针孔摄像头,岑潇站在书房门边,思考着该把这个装在哪儿。
她和贺景胜的交往有些时日了,知道他平时都住在市区,极少回这个别墅。可一有重要的事,他又习惯把人约到这里谈。
除了主卧和书房,他应该常在餐厅招待客人。这么想着,岑潇就想往一楼的餐厅去。可她一拉开房门,就与门口的陆平川打了个照面。
狭路相逢,岑潇始料未及,眼底的那一抹思虑还来不及收敛,便被陆平川尽收眼底。
“我就说嘛,这世上哪儿有这么大方的女人?”他一侧身,走进书房,“岑小姐嘴上说得好听,其实还是一个人躲在这里伤心呢。”
岑潇抓紧那小巧的手拿包,不动声色间,眼底的思虑早已无疾而终。她转身,冲陆平川甜甜地笑道:“陆公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站在书房门口的?有没有发现她在做什么?
岑潇问着,直勾勾地看着陆平川,后者迎着她审视的目光,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容我正式地做个自我介绍。”他在距离她半米开外的地方站定,伸出右手,“陆平川,一马平川的平川。”
岑潇歪着头看他,没有伸手与他交握,只说:“我叫岑潇,防火防盗防岑潇的岑潇。”
第03章一马平川陆平川
她竟然介绍自己是“防火防盗防岑潇的岑潇”?可见她很了解自己的风评。
陆平川觉得有趣,一时间,也不介意她拒绝和自己握手的行为。
他上前一步,微微俯下身子,鼻尖停在距离岑潇右脸颊不足一厘米的地方,气息若有似无地抚过。
他在查看她的伤势,片刻之后说道:“都留手指印了,那巴掌一定很疼吧?”
男人声音低沉,犹如品质上乘的低音音响,发出的每个音节都能引起心脏的共振。这也是陆平川平日里撩妹,最有效的一套。
若是其他姑娘,此时估计已经羞得双手捂脸了,可岑潇的情却没有丝毫变化。她维持着原有的姿势,脸不红心不跳地微微侧目,正好看清陆平川那挺直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睛。
陆平川的眼睛是内双,正眼看人的时候,双眼细长,目光锐利,可低头垂眸的时候,双眼皮就会微微露出,睫毛颤动,自带一股子深情劲儿。
这个男人很懂自己的优势,并且极其擅长挑逗。
“谢谢关心。”岑潇勾起唇角,伸出一根指头戳在他肩头,“陆公子是专门来找我的吗?有没有带些伤药上来给我?”
“没有,谁会带伤药参加宴会呢?”被推开的陆平川干脆后退一步,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毕竟谁也想不到,小三敢和原配出席同一个公开场合。”
他说完,顺手抄起矮几上的一本杂志看了起来,再也没有抬眼看过岑潇。
岑潇站着,他坐着,她一低头,就能看到杂志的内容。一篇讨论中美贸易的时评文章,陆平川正看得津津有味。
这男人,是来和她玩欲擒故纵的,还是来羞辱她的?
《兵法》有云:敌不动,我不动。岑潇进入b市的上流社交圈一年有余,今天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位陆平川。她对他知之甚少,纵使满心疑惑,还是决定遵循老祖宗留下的宝贵经验。
她又看了陆平川一眼,扬起一抹招牌笑容:“那陆公子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岑小姐想去哪里?”陆平川眼也不抬地问她,“楼下的媒体正在拍照,你小心被人发现。”
岑潇做贼心虚,只觉得他这话说得一语双关,于是犹豫了一会儿,干脆坐在陆平川右侧的沙发上。
算了。反正最重要的书房已经搞定了,剩下最后一个摄像头,不装也罢。
她想着,开始低头玩手机。但说是玩手机,她其实是打开了一个阅后即焚的pp,给里头昵称为“n”的人发了条消息。
她说:我在卧室和书房都装了摄像头,你检查一下。
过了半晌,那头回道:视角挺好,信号也稳定。
岑潇又问:我遇到一个叫陆平川的葩,他什么来头?
这一次,对方回得很快:陆建业的大公子,陆星河的哥哥。
这个陆建业,岑潇自然是知道。陆氏集团是全国最大的医药公司,业务范围不仅涵盖私立医院、新药研发和医疗器械制造,这几年还搭上国货兴起的风口,推出了几个口碑颇好的药妆品牌。
可岑潇以为,陆建业只有一个儿子,就是陆星河。
这时,阅后即焚又来了信息,还是n发的:他前两年不在国内,据说不受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