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悄悄看向身旁的谈惊蛰,看到了谈惊蛰面对屏幕依旧淡漠的色,和电影刚开始时一样,但下一秒,他看到谈惊蛰表情变化了。
谈惊蛰缓缓皱眉,色略显不耐。
檀鸣庭有点疑惑地小声问他:“惊蛰,你这是什么表情?”
谈惊蛰侧着身子又凑近他,同样小声回道:“她哭起来有点吵,哭的时间太长了,已经快三分钟了。”
檀鸣庭:“……”
檀鸣庭看了一眼过半的影片,开始怀疑选了爱情片好像也是个错误,谈惊蛰看起来一点都没有被打动到。之前男女主接吻的时候他不小心看到了前排有情侣在接吻,但谈惊蛰却没有一点反应,也没有被影片影响想对他做什么。
他又转头看了谈惊蛰一眼,而后又转回头,余光却看到谈惊蛰俯身过来,凑到他耳边,像要说悄悄话一样伸手挡在脸旁,放得又轻又缓的声音低沉喑哑:“公众场合,别勾我了。”
檀鸣庭眼睫颤了颤,感觉被谈惊蛰滚烫的呼吸碰到的耳朵有些发热,他有些不自在又很小声地反驳:“我没有。”
下一秒,他听到谈惊蛰在他耳边哼笑了声。谈惊蛰用手挡着,在檀鸣庭耳朵上轻吻了下,又顺着耳朵吻到侧脸。他用手把这些动作完全挡住,在别人看来也只是他们两个人在说悄悄话,但檀鸣庭却被亲得面色也跟着滚烫。
他又听到谈惊蛰附在他耳边低低哑哑,蛊惑人心的嗓音:“现在不能乱来,等回家再说,我想看你哭,我喜欢看你哭,回家以后哭给我看吗?”
檀鸣庭不想每次都在他面前哭,轻声拒绝:“不行。”
他想到刚才谈惊蛰那些评价,给了谈惊蛰他拒绝的理由,他有些难以启齿,声音很轻:“我哭起来也吵,哭的时间也长。”
谈惊蛰在他耳边轻笑出声。
谈惊蛰咬了咬他的耳朵,在他耳垂上轻轻磨了磨牙,见檀鸣庭要躲,他松了嘴,轻捏了捏檀鸣庭的下巴,又附在他耳边,用带着笑意的低哑嗓音,说着:“你哭起来不吵,哭的时间也不长,你哭的时候很漂亮,哭声也好听,像人鱼唱歌,我每次都想听你哭一晚上……”
檀鸣庭红透了脸,他推开在他耳边污言秽.语的谈惊蛰,想堵住谈惊蛰的嘴,他伸手抓了一把爆米花,塞进了谈惊蛰嘴里。
谈惊蛰嘴里塞着爆米花,被檀鸣庭打断了还没说完的话。他眼中笑意快要溢出来,唇角强忍着笑才没被嘴里的爆米花呛死。
他还是用手抵着唇,闭着嘴闷咳了几声,檀鸣庭见他被呛到,连忙把自己手里的奶茶递到他嘴边:“没事吧?喝点奶茶缓缓。”
谈惊蛰瞥了他一眼,趁他没注意,把手里的奶茶放到一边,伸手接过了檀鸣庭的奶茶。
檀鸣庭见他缓过来,又唇角勾起很轻地笑了几声,眼角眉梢都带着笑,刚才看着屏幕时还表情淡漠,像是冷情冷性的谈惊蛰,现在看上去生动又鲜活。
这突如其来的改变格外吸引视线,檀鸣庭见谈惊蛰目光专注地看着自己,意识到引起了谈惊蛰这种改变的人是自己,他对谈惊蛰来说是特别的。他大概,应该是唯一一个能这样改变谈惊蛰的人。
谈惊蛰笑够了才重新侧身凑到檀鸣庭旁边,檀鸣庭回过,正要问他有没有好一点,就听到谈惊蛰又附在他耳边,又轻又缓说了一句。
因为刚才咳嗽过,谈惊蛰的嗓音比刚才更哑了一点,又沉又哑,蛊惑人心。
他听到谈惊蛰说:“檀鸣庭,你谋.杀亲夫。”
檀鸣庭感觉自己因为他一句话脸上滚烫,幸好周围一片漆黑,没有人能看到,但他还是觉得有些窘迫,他伸手捂住谈惊蛰的嘴,因为羞窘,连指尖都在抖。
他嗓音也是颤的,声音很轻:“你别说了。”
谈惊蛰强压下骨子里的恶劣,没有继续欺负他,但他没能完全压住,于是他抓住檀鸣庭的手,攥进掌心里,垂下去,藏到别人看不见的隐蔽处,用手指一点一点或轻或重地揉着,打算把檀鸣庭的整只手揉过一遍。
檀鸣庭挣扎了几下,却没能把手收回去,反而被谈惊蛰越攥越紧,他感觉自己整只手肯定已经被揉红了。
“谈惊蛰。”他罕见地叫了谈惊蛰的全名。
谈惊蛰动作瞬间停住。
檀鸣庭见有效果,又往回抽了抽手,还是没能抽回来,因为不想被人注意到,他往回收手的动作不大,制止谈惊蛰的声音也轻:“放开。”
谈惊蛰没有听话,但他也没继续动作,只是附在檀鸣庭耳边轻声问:“你的手帕呢?借我用一下。”
檀鸣庭不知道他要手帕是想干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他了。他看到谈惊蛰拿着手帕,把手帕换到了正攥着他的手的那只手上,然后他的手掌被谈惊蛰拿着手帕擦过,之后是手指。
谈惊蛰低眼看着檀鸣庭那白得不染纤尘的柔软手帕,又凑到檀鸣庭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我不做别的,只是想帮你擦一下手。”
他顿了一下,又用低低沉沉的舒缓嗓音说:“你怎么能这么干净,连身上的东西都这么干净。”
檀鸣庭不想多想,但他还是忍不住觉得谈惊蛰的每一句话都在暗示他什么,给他擦手的动作也让他觉得异样。明明只是擦手,就算谈惊蛰只是想借着擦手的借口揉他的手,但谈惊蛰的动作却让他觉得他被碰到的不是手,而是别的地方。
他感觉自己脸上越来越烫,身上也有些没力气,但谈惊蛰好像还不想放过他。
他听到谈惊蛰在他耳边轻笑,笑里带着些隐藏不住的恶劣,他忽然开始意识到,谈惊蛰平时对人总是淡漠疏离,但淡漠疏离的表象下,谈惊蛰却坏透了,好像骨子里都带着欺负人的本能。
直到电影结束,檀鸣庭都没能收回自己的手,他完全不知道电影都演了些什么,特别是电影的后半段,他只顾着窘迫,只想把自己藏起来,甚至开始后悔看电影前想要通过电影促进肢体接触和感情的打算,后悔不该看电影时总是去偷看谈惊蛰,他后悔选了爱情片,虽然选恐怖片大概也是同样的效果。
他就不该和谈惊蛰出来看电影。
谈惊蛰终于松开他的手,起身把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盖在了檀鸣庭脸上,檀鸣庭用手抓着带了谈惊蛰体温和气息的大衣,只把眼睛露了出来。
出了电影院,谈惊蛰俯身看向他,问道:“快要晚上了,我们晚饭在外面吃还是回家?”
檀鸣庭垂着眼,没有跟他说话,甚至没有看他。
谈惊蛰知道自己欺负人欺负得有点狠了,但依旧忍不住:“不说话就是听我的?那我们在外面吃。”
下一秒,檀鸣庭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口,声音都有些干涩:“回家。”
谈惊蛰点头应了声,将人带到车上,他从后视镜里看着檀鸣庭,见把大衣拉到了下巴下面抵着的檀鸣庭脸上还泛着没褪下去的红,眼睛也红着,看着像要哭出来,表情却还强撑着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沉稳从容的样子,让人越看越想欺负。
欺负到檀鸣庭哭着求他放过他。
檀鸣庭注意到他的视线,十分罕见地瞪了他一眼,重新把大衣拉上去,只露出眼睛,声音透过大衣传出来有些闷:“别看我,开车。”
谈惊蛰低笑了声,收回目光。
车开出去一段路,谈惊蛰突然问了一句:“晚饭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