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笑声恨不把要把屋顶掀翻。
这样的热闹与欢乐让李惠兰渐渐放松下来,她的眼睛里闪着柔软而甜蜜的光,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轻声道:“好了,傻瓜,我同意了。”
魏民装作没听见,继续抱着不撒手,还享受地眯上了眼睛。
李惠兰一咬牙,抬起脚狠狠地踩了下去。
“嗷——”魏民怪叫一声,松开手抱住被踩住的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连声呼痛。
李惠兰哼了一声:“活该!”
魏民一边揉脚背,一边哼哼:“你同意了,我听见了,大家都可以为我做证。”
大家一齐有节奏地拍起了桌子:“做证!做证!”
李惠兰脸一红,死鸭子嘴硬:“我同意了什么?我什么也没同意……”
魏民有些急了,顾不得脚痛,扑上去又要抱她:“你这人,怎么耍赖?”
李惠兰往陶南风身后一躲,冲魏民做了个鬼脸。
魏民知道陶南风的本事,不敢造次,何况她身边还坐着一个向北呢。他嘿嘿一笑,瞪了李惠兰一眼:“你就会欺负我!”
这一下,所有人都没绷住,嘴里一口饭都喷了出来。
“我的天呐,魏民你这个怂货!”
“保卫科科长被卫生所一个小小护士欺负,你还有脸说出来。”
“完了完了,这货将来就是个妻管严。”
魏民向来脾气好,听着大家的取笑丝毫不介意,嘿嘿傻乐。可是李惠兰听着大家的话却有些不乐意,从陶南风身后走出来,主动拉住魏民的手。
“妻管严怎么了?我就喜欢魏民这样的!我愿意和他好,怎么嘀?”
魏民又惊又喜,紧紧握住李惠兰的手:“你管,你管,以后我都听你的。”
快乐而充实的时光总是匆匆。
到了八月底,乔亚东与大家告别,背着行囊去往江城读大学。
陶南风年前从家中带了两套高中课本,组织大家工作之余一起学习,只等977年高考制度恢复。
医院的主体工程基本完工,只剩下花园还没有修好。
小池塘已经注水养鱼,石桌石椅请村里的石匠做好,九月天太热,移栽花木不易成活,陶南风想着等秋风起时,再开始种树种花。
与向北相处了半年,两人感情渐渐稳定。陶南风开始思考两人的未来,铺开信纸向父亲汇报。
“爸,你现在身体怎样?你们整个暑假都在鄂西考察吊脚楼,有什么新的收获?是准备出书吗?
犹豫很久,我决定向您汇报一件事儿——我谈恋爱了。
他叫向北,是一个非常好的人……”
写到这里,陶南风停下笔,看着轻拂的窗帘出。
向北上周带着几个人外出,说现在医院快建起来了,得开始寻访好医生、好护士,不知道他现在找人找得怎么样。
一场运动牵连不少人,一些医术高明的医生、护士因为成分问题、历史问题等贬到农村、农场,秀峰山农场的外科医生姜坤就是其中一员。
按照向北的想法,他要寻的就是这样一群隐在乡村、农场的杏林高手。
向北虽然只有初中毕业,但眼界与胸襟却比许多知青高出百倍。
或许是因为在尖刀连看过太多战友牺牲,向北非常在意身边的亲人、朋友和爱人,为了农场发展他投入了自己的全部。
正因为他的内心充满责任感,并为之付诸努力,陶南风才会为之倾倒。他若是个只知道围着陶南风转的庸人,也不值得陶南风爱慕与信服。
“爸,我不知道您会如何定义爱情。是传统意义上的门当户对,还是并肩作战的相互欣赏,又或者是相濡以沫的深厚情谊。我对向北的感情很复杂。
是的,我很爱他。
这份爱,初起于刚到农场时他对知青的关照,在一起修路、挖矿、与原领导班子斗争的过程中渐渐建立起信任。
只要是向北说的,我都相信;只要是向北决定的,我都觉得是正确的。
我不擅家务,也不喜欢应酬,更不喜欢带功利性的交往。我可能没有办法像母亲一样,做一位既有中华传统美德的妻子、母亲,又有文化底蕴的事业女性。
向北能够欣赏我的事业心,支持我的追求,包容我的缺点。和他在一起,我不必担忧人际关系的处理,也不必操心柴米油盐的琐事,他会默默将这些都处理周到,让我轻松生活、认真工作。
我感觉只要有他在身边,就有了底气和勇气。不管多大的风雨,我都不会害怕。”
一口气写到这里,陶南风终于感觉内心轻松了许多。
母亲去世之后,她的亲人只剩下父亲一个。与向北建立恋爱关系已经有半年,于情于理都应该告诉父亲。
十天之后,陶南风正在办公室做景观设计,收发室的人送来一封电报。拿过来一看,竟然是父亲发来的,上面写着简短十二个字。
——已出发,等我到农场再做决定。
看时间陶守信三天前便已出发,陶南风顿时慌了起来:“完了完了,我爸要来了!”
作者有话说:
你们猜,陶爸会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