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虎笑着不说话,他带着戚耀均一步一步往山里爬,最后甚至得用上两隻手来帮忙才爬得上去,山路越走越窄,两旁的树木越来越茂密,眼看已经是绝路了,侧个身鑽过缝隙,眼前却是另一番风景。
宛若刀削的峭壁位于身后,眼前一片层层叠叠的山峦,白色的云朵衬着山峦深浅不一的黛青,一片虚无飘渺宛若仙境,温虎在峭壁旁的大石头上坐了下来,望着这如诗若画的云海淡淡的说:
「小姐是个傻瓜,我们都劝她不要,可是她却坚持……人生苦短,真心要留给自己喜欢的人,她曾经很开心,但是……却也很辛苦,可是这一路上她谁也劝不听得执迷不悟,像起雪一样,明明知道雪还是会下,树还是会弯,但她却坚信,她一定能改变些什么。」
是啊!谁也劝不听得执迷不悟,她一心想改变一切,最后变得不堪的是自己,这就是戚耀均的母亲。
「是改变啦!变得面目全非啦!」
温虎站起身来慢慢拍着他的肩,他眼光含泪的看着戚耀均。
「以前我一直觉得不值得,但后来看到你才知道没有变,总还有些东西是留下了,很高兴你还是听小姐的话上山了,小姐留了些东西要给你,这跟戚家无关,那是她要给她最爱的孩子,等通过测试我就会交给你,那时你就是个真正的大人,你要好好选择自己的路。」
自己的路怎么可能,他还有个随时会跑去视察绸布行和绣庄,一察就是个把个月的爹。
「爹!你知道翻花绣的事吗?我是指太后钦赐戚家织纺为御织纺的事,明明太后喜欢的是翻花绣,可是赐封的却是织纺而不是绣庄,而且那明明就是六娘辛辛苦苦绣的,为什么以戚家的名义进贡?」
原来戚耀均这几天闷闷不乐,都是在为温六娘抱不平,温虎开心的笑了。
「耀均!难得你对六娘有心,如果你真为六娘好,你用心想想,用戚家的名义进贡,受封的是御织纺,难道不是为了六娘好,在六娘的眼里一匹绣缎就只是一匹绣缎,它只是个礼物不是个买卖,这样的结果对一个只有八岁的孩子来说难道不是一种保护吗?」
言下之意温虎知道孙宛蓉所做的一切。
「爹的意思是我娘是在保护六娘,不是在哄骗、利用她。」
其实温虎不懂孙宛蓉真正的用意,但现在的结果却是他乐见的,他的女儿并没有因为翻花绣惹上麻烦,反而为她的生命增添了期待。
「耀均!六娘很喜欢小姐,也很喜欢太后,每回看她从宫里回来她都很开心,六娘是我唯一的女儿,她能开心是我唯一的心愿啊!」
没错!开心是这人生中最难得的礼物,对温家、对温六娘而言,再多的赏赐,再高的封号都没有开心过日来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