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这么快?没出什么差错吧?」我对母亲惊人的办事效率感到惊讶,顺便转移话题。
「马马虎虎啦,不是很全面的资料,但我希望你可以先理解这部分。」母亲发出清喉咙的声音,「仔细听好了……」
「嗯。」似乎是很严肃的事情,因此我也不禁收敛刚才的态度。
「你妈妈我……已经到了不化妆就不敢出门的年纪了!这真是令人沉痛的真相,想当初十年前我还——」
喀!
我再次切断手机的通话。
母亲第三度拨来的电话,我思考了十秒才决定接起,「喂?」
「首先是死亡名单上的人,虽说我没有实际见过尸体,但近期有确凿死亡消息的分别是:逆行狂澜、歪斜界线、染色变异、滴血无痕……这四人。另外,听说全部都是突然遇害身亡,并非在任务中丧命。」母亲总算不开玩笑。
死了将近一半的数量。
「杀害他们的都是同一人或团体吗?」十个里面,只剩下六个活人。为什么?那十人应该都不是泛泛之辈,怎么会在这种时机连续有四人遇害?
「这就不确定了,不过没有证据的传闻倒是这么认为没错。」母亲的答覆有所迟疑,显然是不清楚。
「嗯……还有其他情报吗?」
「有,主要是关于罪恶磁场,」母亲续道:「这傢伙不可能成为你的助力。应该说,就算他答应,也不可能帮得上什么。」直接把这傢伙判出局。
「理由呢?」姑且问一下。
「因为他的特殊咒术不适合,他的特殊咒术作用范围是无差别的,」母亲机械式的解释着,「他能够引起特定区域……最大方圆百米内產生异常的死亡磁场,此外他也能控制区域的范围。」母亲的说明中出现了使我感到困惑的单词,死亡磁场?
「死亡磁场是什么?没听过这种东西,请解释一下。」我提出请求。
「顾名思义嘛,总归是很不妙的力量,能强制使周围的人陷入不寻常的精状态,这种精状态会產生对死亡的强烈憧憬,最后会导致自杀或自残,并且陷入那种状态的目标将失去原本的信念与战意……」母亲一顿,「除了这个,他也能在能力发动范围内,使人们对彼此產生极端的不信任、不安与焦躁,最后使那群人们互相残杀。」
「这能力无法抵抗?那他不就无敌吗?」我提出疑问。
「不,事实上要击败他本身并不困难,与幻术相同,只要能意识到他是『元兇』,罪恶磁场的那股力量就会被削弱或破解。所以一般他是在暗处发动这项能力的,他本人并不会出现在战斗的舞台上。」
这就是罪恶磁场吗……这个称号倒不是乱取的,但这种特殊咒术的确帮不上我的忙,搞不好还会拖垮我,「我懂了。」
「另外,你也别奢望零极先生吧,这人连是否存在都是个谜团,情报都像是话传说的人物要我怎么调查啊?这傢伙在我的能力范围外,我找不到。」
「嗯,我也料到会如此了,继续吧,还有吗?」
「最后稍微提一下剩下四人的特殊咒术……魔偶宴席、醉生梦死、刑具狩猎与阴晴无常……」母亲接下来的发言,从事后的我来审视,何止一点都不重要,甚至连意义也没有。
因为在那之后,这次对谈提到的人物——全都死了。当然,这是后话。
?
我万万没料到,剧本的状态不知何时有了微妙的变化。
事态逐渐脱轨。
我就知道,事情不会永远都如我所愿。
五月十九日,小寒开始带着我四处讨伐基金会的党羽,没什么难度可言,对我与小寒都是。也在这些行动的过程中,让我再次有了切身的体会——小寒的復仇已失去明确的目标,单纯化为对基金会的疯狂破坏、杀戮行为。
再这样下去不行。连我都感到復仇失控的小寒越来越不妙了,「消灭一切与基金会有关的人事物」范围实在过大,尤其她的做法一向粗暴又夸张,连我都有些同情那些莫名被盯上的基金会党羽,其中也不乏毫无抵抗能力的普通成员,被小寒盯上的目标无一倖免,她的所经之处化为血海,「寧可杀错,不可放过」的精被完美执行。
我必须尽早阻止这个行为失控的小寒。而阻止她继续失控的唯一方法,只有让她达成「復仇」这项目标,因此我开始考虑加速剧本,让虚无兵器与小寒提早做出了断。
六月二日,母亲告诉我一个遗憾的消息……那十人,除了不知存在与否的零极先生以外,全灭。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闻言我不禁为之动容。
「事实就是这样,总之那十人彼此的遇害事件之间绝对是有某种连系的,但连我也搞不清楚了,总之你放弃他们吧!」
「我知道了。」我带着些许的遗憾切断了这次的通话。也罢,要拉拢那群怪人也很麻烦。
随后——
最不该发生的事件,发生了。
被我断绝的因,竟擅自孕育出了相同的果!
八月初,小寒依旧擅自离开了我,动身前往对岸。这不就与上次相同了吗?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小寒会离开我的理由,早就被我根除了才对啊!
并且,这次的八月一开始,本来应该来找我的黑琴理绘,没有出现。这意味着什么?代表着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是真的不知道,抑或不愿面对真相罢了……?
「哟,阿玄。」「呦,阿莫。」
八月二日,小寒离开后,我与阿莫相遇的事件也完全重现了。
不对劲,这傢伙怎么会出现?要是小寒没有与黑琴理绘进行交易,黑琴理绘就不会命令阿莫来暗中保护我,也就不会像这样被我逮到……而在这次的剧本,小寒根本没有理由与黑琴理绘进行交易才对啊!
搞不懂了。
完全的、完全的、完全的,莫名其妙。
这也好、那也好,全都一团乱。
「黑琴理绘要我转告你:『第二次的舞台已经快要准备好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啦。」最后,阿莫他——搔搔脑袋,这么说了。
「……嘖!」
——至此。
——我恍然大悟。
我是何其的粗心大意?我早该预料到这个情况不是吗?为什么我总是,不愿正视这个可能性呢?
不,不是可能性,它在此刻已昇华为无庸置疑的事实了。
——继承上次剧本记忆的,不只有我一个。
她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黑琴理绘她……
她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继承上次剧本记忆的,不只有我一个。
鬼打墙般的思路中,我清晰无比的掌握了事件的脉络。
她企图创造出与上次相同的局面。
错了,岂止是相同的局面,她甚至还想製造出同样的结局!
……「无论『再来』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的,放弃吧!咿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吗?
我想起了,那女人「上次」最后的话语。
但。
不管这次她用什么方法使小寒离开我,我的做法都不会变。
「走吧,阿莫。」我转身,不想让阿莫看见我锐利如刃的目光。
「啊?去哪?」
这还用问。
可惜我已失去像上次那样说明的心情了。
「当然是去把小寒找回来。」
语毕,我转身就走。
黑琴理绘啊……
我要你后悔对我套用相同的剧本。
我与你的对决——就此开始。
-tobecont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