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两排牙齿彷彿会被挤碎的力道,死命咬紧牙关。
我的身体受到强大的衝击,被踢得腾空倒飞,还没好好体验飞在空中的速度感,随即撞破后方破旧小木屋的残破门板,摔进漆黑、潮湿又满是霉味的木屋中。
「咳、咳咳!咳!」落入木屋后,我苦着脸不断咳嗽,侧腹疼的像是在燃烧一般,内脏也活跳跳地抽搐着,很好,内脏们还有活力可以抽动,那就给我更努力的工作吧!不,不对啊!我像海德那样蜷曲着身体,「呜……!」这也太痛了吧!超乎想像的不合理痛楚火辣辣地发作。
明明只是一脚,却好似被踢了三十脚。我自认对痛楚有一定的忍耐力,但这次痛得很夸张,难道是我评估伤害错误了吗……头皮发麻、全身盗汗,不对吧!腹部那宛如遭到火车无情辗过的激烈痛觉,不管怎么样都太异常了。
骨头没有断掉,运气不错。如果是没有施加咒力防护的普通人,内脏可能早就碎得乱七八糟、不分彼此地搅在一起了;白色长刀亦没有脱手飞出,刀锋上染着湿润的鲜红。这是提姆右腿的血,捨身的一斩不是很准,大概只伤到他的皮肉。
「碰!」这时,被我撞破的木屋门板整扇遭到踢垮,光线因此射入破旧的木屋中,提姆的身影已佇立在我身前。而我本人还沉浸在顶尖的痛楚中。
什么啊,提姆你的脚踝被划了一刀还这么努力的忍痛走路,你做得很好喔!够努力了,所以中场休息一下吧?算了,不可能。
「这样都没有哀嚎呀,佩服佩服。」提姆俯视着我,嘴角呈现充满自信的上扬弧度。
「……因为我的座右铭是『沉默是金』呀……」胡说的。
「我真搞不懂,你虽然不弱,可是也称不上强,这样的你为什么可以与那么危险的叶舒寒处得那么好?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提姆擅自判断胜负已分,朝我扔来好几个问号,「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那种事情用说的很难说清楚。」我闭目养。称不上强?那要等这场胜负揭晓再判断吧。
「好吧,也罢。」
「对了,你的特殊咒术是什么?」我睁开眼发问,痛觉悄悄退场。
「你才刚刚体会过吧?」提姆笑道,「双倍痛觉。」听到这边,我恍然大悟。
「虐杀师」提姆的特殊咒术,其能力就是「双倍痛觉」,任何被他所伤的活物,都会感受到比起实际伤害更大数倍的疼痛。这样他被称作「虐杀师」的理由也逐渐能够明白。
那能力实在太糟了,只能用以伤害他人的能力。
「接下来为了符合我『虐杀师』的风格,还请你忍耐喔!」他露出了扭曲、狰狞的兇恶笑容,「请好好享受吧,全身的关节将会一根一根被我打断,透过双倍痛觉的加持,你能够坚持多久不发出惨叫呢?」哇塞。
所以我要求饶吗?不,即使山穷水尽、走投无路我都未必会求饶啊!
话说回来,为什么你要急着判定胜负呢?是因为那多馀的自信吗?
只是啊,这个情况……唉,想把事情在不出人命的前提下解决,对我来讲果然难度太高了。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喂,先别擅自把我当成输家啊。」双脚踏在有点湿软的木製地板上,脚下那不可靠的木板感觉随时都有可能垮掉。
站都站不稳,你还能有什么作为?虽然提姆没有说出口,但从他鄙夷的情可以看出这句话。
你的那份骄傲,会让你付出代价。
「提姆,你再也没有杀死我的机会了。」我将染血的白色长刀举起,凌空一指,刀尖直对着提姆,「其实直到前一秒,我都不想动手杀人的……」
「啊?被逼到绝境,反而越会虚张声势呀?你能杀死我?哈!办得到的话我倒想亲眼见识哪!」提姆猖狂地摊开双手,「放马过来啊?临死前的挣扎,就让我一个一个化解吧!」
很好。呼吸回稳,我吐出一大口气,随后凝……
「你听过逆转吗?」
不等提姆回答,我便将前端染血的白色长刃朝虚空一挥,「现在,是上演逆转戏码的时间了!」语毕,全身的咒力在这霎时间催化至最大限,咒力顿时爆发、涌现,并向白色长刀的刀锋聚集,整把刀结合庞大的咒力发出极为慑人的压迫感,周遭随之颳起一阵气流,随即视野剧烈扭曲、变化,现实的色彩晕开——
不消片刻,场景就已变换为一座庭园,面对如此异常的变化,「什……」提姆惊疑不定地环视周遭。
与前半秒有着天壤之别,截然不同、大相径庭的场所。
上空乌云密布,庭园四周被黑色的玫瑰花丛包围,花丛后方是黑色的高耸壁面。
虚幻、不吉的景观。在这个空间中,只有一个大庭园的活动范围。带着长刺的黑色玫瑰花丛与其后包围着庭园的黑色高墙,散发出一股非现实的凶邪之气,连地面的一片片磁砖亦是黑色,磁砖与磁砖间的隙缝隔着白色的细线,整座庭园除掉黑玫瑰的墨绿叶片,就只剩黑与白。
若是说提姆的能力最适合用以「伤人」,那么我的能力即是最适合用以「杀人」。
「欢迎来到『汉摩拉比之箱』,」我淡淡地说道,「这整个空间都是我的特殊咒术,你听过汉摩拉比法典吗?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就是那部法典的重要原则,简单来说『復仇』是它的主要意义。」
汉摩拉比之箱,復仇之箱,復仇空间。切离现实的非现实空间。
「规模如此巨大的特殊咒术……」提姆深深吸了一口气,「哈、这可真不得了!但这等规模的能力,除了极其费力,应该还有发动条件吧?」
「关于咒力的消耗,对我只是小事。不过重点倒是给你说对了,这是有条件才能发动的。」我轻松地解释,「发动条件是,鲜血。」我将白色长刀的刀锋亮给提姆看,刀锋上头是提姆的鲜血。
只要让刀锋染上对手的鲜血,再将咒力聚集于刀锋上催化、发动特殊咒术,就能够将自己与对手捲入汉摩拉比之箱。相对的,不管这项特殊咒术有多大规模,只要没办法在刀锋抹上敌人的鲜血,就无法发动,并且汉摩拉比之箱一次只能捲入一名敌人。
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在砍伤海德的大腿后,马上用衬衫擦净刀锋上鲜血的理由,因为我不需要对海德使用汉摩拉比之箱,要是刀上留有海德的血,再去跟提姆的血混合的话,一样会造成无法发动汉摩拉比之箱。
「哼……不过是换个场景,你认为这样就能胜过我?我来告诉你吧!你照样会死!死!死在你洋洋得意的这个空间!」提姆似乎不打算继续研究这个空间的奥秘,又回復成那嚣张的态度来喷口水。
「有可能那么简单吗?」相较之下,我冷冷地道,「如果我说,我能操控这个空间内的时间流动呢?」所言属实,这回可非虚张声势,而是货真价实的能力。
我手上的白色长刀,是特殊咒术的一部分。这个汉摩拉比之箱,是透过白色长刀进而发动的特殊咒术本身。至于汉摩拉比之箱……总体来说是一个切离现实的空间,这个空间外界绝对干涉不到,并且箱内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被外人得知,是个可以免罪杀人的完美场所,箱内的罪刑永远不会曝露,并且最重要的一点——箱内的时间流动,是我可以操控的。
「啐!」提姆双脚缠绕速咒,以惊人的速度掠来,我不敢怠慢,转瞬之间拳刃便横扫过来,我记取上次的教训,并没有硬碰硬的愚蠢念头,只是以白色长刀稍作格档,便立刻扭身卸劲,脚步一转,白色长刀跟着转了个弯,卸开拳刃的同时刀刃斜斜向提姆斩去!
提姆就算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不,正因为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所以他不会去轻视白色长刀,也不会做出反常的捨身攻击,而是在思考赶上前,自动採取反射性的、近乎完美的收身闪避,随即甫身打算就这样一直线欺近我那空门大开的胸前。
就算是我,也很难在眨眼间收回攻击落空的刀刃再准确的防御。
所以正常来说,我是不能避免被他抢到破绽的,一被抢到破绽,我的胸口包准会被缠绕咒力的拳刃侵犯,造成胸骨像爆米花一样在皮肤底下华丽爆开、内脏破裂,最后死亡——如果不是在汉摩拉比之箱的话,就会那样。
在他抢到我空门大开的胸口前,使劲击出足以击碎石柱的一拳后。
在致命的拳刃向前递出的剎那,汉摩拉比之箱的时间,被放慢了。
被我放慢的时间,使整个空间宛如慢动作电影一般,连我本身也是缓速状态。
不过,就算我的动作也被放慢,至少我的思考不会受到时间快慢限制。
我能够自由操控这个空间的时间流动速度,连我也会受到影响,唯一不受限制的,就是我的思考。
在被减缓到极低速的状态下,唯独我的思考能高速转动,这代表什么?
这代表,我能够使用最短的时间,採取最确实、有效率的动作。举例来说,在一般状况下,躲避球突然在短距离内直直砸来,我们会因为思考跟不上状况,导致失去行动的时间,而被躲避球命中。但若是时间被大大的缓速,就可以看清原本看不清的球路,并且思考速度依旧如常的我们就能採取最有效率、最为巧妙的方式化解「被球打中」的结果。
「嘿。」于是我,看清了原本不可能看清的拳刃、看清了原本看不到的速度、看清了攻击的轨道、看清了,化解这一击的方法!
探出没有挥刀的左手,在食指与中指上缠上咒力,随着被缓速的时间轻而易举地顶上拳刃上没有刀刃的极小区域作为支点,再计算出卸力所需的后撤幅度,并将缠绕于指尖的咒力向前释放,减缓拳刃的力道——最终那拳刃,在我双脚动都没动的情况下,被成功卸下所有的力道。
时间恢復正常流动。
唰!表情复杂的提姆啐了一声向后弹开。
「至今没有任何人能活着从箱中出去……不,小寒除外。」我盯着色狼狈的提姆,「反正你不会成为出去的那一个。」这种感觉真讨厌啊,估且不论提姆的态度,他只是奉命来询问我有没有意愿加入组织,结果我却要把人家杀掉。然则若是我不杀掉他,就换成我要被加工成尸体了。
令人不愉快。如果是杀与被杀的单选题,我自然不可能会选择被杀,我与那种自称「这条污秽的命,死了也无所谓!」的傢伙不同,我对自己的性命珍惜得很,并且我认为无法正视并重视自己生命价值的,绝大多数都只是连自己性命的责任都想逃避的弱者。
那么,也该结束了。
倘若存在着观眾,想必他们亦不会想继续看着漫长的廝杀。
「你要是敢杀我,就等于向基金会宣战!你懂这个意思吗?」说过了,提姆不是低智商的白痴,我方才轻易化解他的攻势,他立刻就能由此推算自己是有几成的胜率,并且我能成功化解那一击也绝非偶然,而是我在这个汉摩拉比之箱的实力。
「老早,我就亦步亦趋地跟在『与基金会正面对立』的傢伙身边了,那个傢伙叫作小寒。」是故我并不介意那点,「倒是你,那番话是在你会死的前提上啊?何不挣扎看看,说不定会有一线生机喔?」
好,该说的说完了,结束吧。
下一秒,我将整个空间的时间加速!
时间加速,代表什么?代表能够像是将影片快转一样,让一切都变得快速!只要事先拟定如何行动,在时间加速时,就能一口气完成动作!
至于来不及思考、行动,甚至迟了半晌才理解时间被加速的提姆,自然不可能居于优势!
颼!如一阵风般瞬间停在提姆身前,白色长刀横斩!对于这道斩击,提姆不会来不及闪,因为在这个被加速的时间中,他的动作也会一同加速,只是他的思路与视觉临时赶不上如此迅速的动作。再者,他没有时间加速会造成何种现象的确定观念,所以在他固定的潜在意识内有「这种速度是绝对躲不过的」的认定。
越是训练有素、越是相信自己的判断,而他透过无数经验所培养出的判断力,仅适用于一般常识下,套用在这个空间,反而只会造成误判!
是以,他没躲开原先可以躲开的这刀,而是採取举起拳刃抵挡!
只能说不愧是高手,当他发觉自己的动作也能快上无数倍的剎时,即刻明白自己可以改变攻守的节奏——高速的极限缠斗展开!
爆响。
刀刃与拳刃急速交锋,擦出一连串宛如鞭炮的爆响,其速度快到乃至正常况状下肉眼难以辨识的级别!双方脚步彷彿也互相对抗着,彼此朝对方逼去。
风驰电掣的过招非常痛快,刀光有如流星群般闪动,却比一闪即逝的流星群更快、更复杂、更致命!那对拳刃亦是勾勒出千变万化的寒芒,时而拨开刀刃、时而直取咽喉,招与式皆具有虚与实,变化莫测、出鬼没!
「嘖!」在被不知道属于刀气还是刀刃的攻击划伤左耳后,透过提姆的「双倍痛觉」,比起实际伤害更猛烈数倍的剧烈刺痛顿时麻痺我的大脑,舞刀的手不由得一缓,这一缓,左肩连同风衣与衬衫又被切开一道血口,足以令人全身痉挛的痛楚如浪潮般捲来,但我的动作并未因此减缓,反而死命握紧刀柄,奋不顾身地将斩击的速度提升到极限!刀舞的速度一口气跃升,此刻刀光已不像流星群,而是像一片光所编织的刀网!
显然提姆不敢置信我还能再将速度向上攀升,那对拳刃即刻被高速的刀打乱招式步调,随即「鏘!」清脆地一响,乱了套路的拳刃遭到那片刀网击开。
拳刃被击开,意味着提姆的双手跟着被弹开,因而提姆即刻在正面露出极大的破绽!
「胜负已分。」时间恢復正常流动,白色长刀的刀尖停在提姆的眉心前半公分,我淡淡地道。
「……」提姆面无表情,貌似嚣张不起来了。
「你想死吗?」我如此问道。
「很不想。」
「那以后千万别再找我麻烦,回去跟你们的上层说『苍玄只是个不值得理会的懦夫』。」
「好,我知道了。」他表情僵硬地点点头。
于是乎,我将刀尖从他的眉心移开。
一霎。
拳刃倏地呼啸袭来!
这是,假装妥协,在我移开刀刃、放下戒心时,趁隙妄图一鼓作气杀死我的做法。
很可惜,我并没有打算放下刀刃,更没有打算放下戒心。
不如说我早料到他会有这种举动。
这种三流心机,理所当然地被我预测到了。
因为提姆的自尊心高到了连自己都难以收拾的高度。从提姆之前的举动就能推出这个结论,他不会选择与我妥协,他会选择冒险完成任务,理由不过是万一这次的任务失败,可能会遭受他人看轻而已,然而他的自尊心不容许自己被轻视、被低估。无用的自尊心作祟。
「所以说,自尊心必须有,但不能被自尊心控制,另外就是人不能太嚣张跋扈呀。这句话带去地狱,受用无穷喔。」
我望着在黑白地砖上躺着……不,正确来说是倒卧在血泊中的提姆。他袭来的那一瞬,我立时将时间缓速、看清攻击范围、零距离地惊险擦过拳刃,再加速时间,向前、以白色长刀猛然贯进他的胸膛。终结掉提姆的生命以后,时间再次恢復正常。
我再次动手杀人。
脱离死战的高昂情绪后,我体认到这个事实。望着尸体的瞳孔收缩,指尖微颤。
……与多馀的情感,断开连结。
只不过是这种程度,只不过是杀掉一个人。指尖不再骚动。
不能将我吸收到组织内部,便想将我剷除……对于基金会的手段总算有了实感。
无论如何,结果是成功粉碎我那预定死亡的结局了。
疲劳在危机结束后一涌而上,全身放松,再也不运起半滴咒力,而这个汉摩拉比之箱失去咒力的供给后,便如常的使我视线一阵模糊,眼前色彩像是顏料般晕开,并且头晕目眩。晕眩解除后,汉摩拉比之箱也解除了。
?
回到现实世界。在某座山中小径,破旧的小木屋内。
鼻腔又一次被霉味佔领。
一刻都不想待,我挪动步伐从被打破的木门走出去,在我认为会遭到海德埋伏而提高警觉后,我先发现我用了将近一年的便宜手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不见了。肯定是因为打斗,在不知不觉中掉了吧……
「虐杀师」提姆的尸体将永远不会被发现,这就是死在汉摩拉比之箱的下场。
不安。我与提姆的特殊咒术有着如此巨大的差异,甚至可以说是次元等级的不同。那么有朝一日,是不是连我也会遇上与我的能力千差万别,其能力本身就是不可能胜过的对手呢?例如看一眼就可以杀死对手的犯规能力,是否存在呢?毕竟是「未知法则」的力量,再怎么荒谬,都无法断然否定不存在。
作为搭档的海德不知道为什么不在,原以为会被海德偷袭,不过事态并没有这么发展,损毁的两把手枪与地面的鲜血也不见踪跡,被处理掉了。而且走出这条森林小径后,我发觉停在山路边的计程车也消失无踪。
海德已然离开,可是大腿受到重伤的海德又是怎么离开的?就算这条小径外面有他的计程车,但大腿罢工的话,还能不能正常驾驶这点令我质疑。总不可能会飞吧!
为此,我做出了几个假设,其中可能性最高的一个便是海德已被基金会的成员接走了,至于为什么有基金会的成员来接他,很可能是他透过手机呼叫,又或者是他们已经事先约定好时间地点来接人。可是从海德本身就是开计程车过来的这点来看,应该不会是与其他成员「事先」约定来接送,那样只是多此一举。
所以是海德负伤后,透过手机呼叫同伴,然后让同伴带着他离开的囉?
总觉得,我的思考漏掉了重要的一点。对了!如果海德是叫他的同伴到这种偏僻的山上来接他,那么他的同伴一定也会用自己开自己的汽车或是机车过来,但若是那样来接海德,只可能接走海德本人,不可能连同海德的计程车一起接走。这样一来,海德的计程车就会被留下……我边走着向下的山路,一边回头,海德的计程车「并不在那里」。
现实条件的不同步、逻辑失去合理性,推理错误。
「……毕竟是基金会,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嘛。」以此作为不负责任的结尾,我将脑中关于基金会的事情扔到资源回收桶。还是想想小寒吧!要怎么联络小寒呢?
等我走下山,就可以去投币式电话亭与小寒取得联系……不,不行,不只手机,钱包也整个失踪了。钱包你是离家出走吗?如果是的话,请拜託快点回来,拜託。
这次的损失除了全身痠痛,还有手机、钱包、钱包中的千元钞票、悠游卡、信用卡等。太悽惨了,有一种输在莫名其妙之处的感觉。
啊,对了,还有更惨的。
身上没有半点能充当货币的道具,意味着我必须一路走回家……撤回前言,何止是感觉输在莫名其妙的地方,简直是大惨败啊……
身上有血跡又有伤口,不打理下自己的仪容与服装,还没走回熟悉的城市就会先被警察盘问,这我可不要。另外,徒步走回熟悉的地方也是一大难关,这就是所谓的健行吗?希望是健行,而非绕台湾一圈的旅行规模。
……还是老老实实跟好心人低头,借个几块钱去公共电话亭叫小寒来帮我好了。
——当时的我,只顾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大小事,却忽略了当初小寒去追的那名跟踪者,究竟是以什么身分、什么动机来跟踪我们的。
-tobecont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