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皇后陛下要你们呈献银笛,你知道这件事吗?」我捏紧手里的纸团,莫名的感到激动,那支银笛就某种程度上和妈妈留给我的木笛有着相同的意义,我不愿见到他们失去它。
「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伊安转身面向我,眉头锁得死紧。「这个……」我将传单递给他,他大致瀏览过内容,脸色变得十分沉重。「只是造谣的传单罢了,如果是这件事,你用不着放在心上。」
「你的表情不像是这么一回事。」他沉默不语,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和那双深沉的黑眸裸裎相望,僵持不下。「……我应该昨晚就问的,你这么急着赶我走,是因为像凡兹克那样讨厌我,不想我和你未婚妻一样伤害你们,还是……」还是,你如我所想的那样,担心我?
「我是怎么想的,重要吗?」
「对我来说很重要!」这个问题盘桓一夜了,一夜没睡的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背我走过的路,路上的行人是怎样指指点点,你又是怎样的视而不见,我真的……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在这个时刻离开这里。
寧静,不安定的包围着。我从未看过那样深色却隐隐透光的眼睛,好像不只拥有一个焦距,凝视着住在我体内的灵魂。老实说,这片刻有如永远那般长久。
半晌,他放弃了什么似的别开目光,用微乎其微的声音说道:「一旦成了银笛手,连我都没有把握保护你,我不想以后才后悔没能及早把你推离火坑。」
完整倾泻的日光暖暖的,这番话远比我期待的还要更多。
原来,存在我心中的芥蒂,是这份初萌的牵绊。
只消几句话,我的元气就饱满了肺腑,彷彿今后已有最强的后盾,再没有任何事需要多作犹豫,就像此刻扔下行囊的态度一样,我知道我可以很坚决。
如释重负地,我转身背对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对我的决定感到失望?「就当做是我固执不听劝好了,我不想一事无成的回到乡村度过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