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离那人更近了些,她不知自己何时回了华阳城,金凤他们连忙迎了上来,有些焦急地看向面色惨白的顾南挽,面上尽是自责,“都怪我,先前都是我大意了……”
顾南挽摇了摇头,她想要说些什么,然而一张嘴,殷红的血便染红了她的衣袍。
戚无宴面色微变,抱着顾南挽的手陡然收紧。
身侧传来阵阵的喧嚣之声,在这混乱之中,傅罗衣连忙给她灌了几碗汤药下去,不知何时,顾南挽已沉沉睡去。
隐隐约约间,她听到了傅罗衣有些无奈的声音,“那群人催动了她体内的毒素……”
戚无宴与老凤凰闻言面色有些难看,金凤有些气急败坏道,“就没有什么法子吗?你想要什么药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都能给你找到!”
傅罗衣扒开她的眼皮,面色越发地沉重,“这要是随随便便就能解,也不至于拖到现在了。”
傅罗衣皱了皱眉头,本来他还能暂且压制她体内的毒素,可经过那群人这般一闹,他也是有些束手无策。
他张了张嘴,却见戚无宴立于床边,色晦暗地看着躺在榻上,面色惨白的顾南挽,面色沉沉,他沉默了片刻,那话终是未曾说出口。
他从药箱中取出两枚玉瓶放在桌边,小声嘱咐道,“我先去熬药,你们看着她,醒了便给她吃这个药丸,别把她给疼死了。”话落,他便提着药箱快步走出了房间。
随着他的离去,房内再度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金凤目光沉沉地看向顾南挽,哪怕是睡梦中,她都腾疼的直冒冷汗,须臾,若有所觉地抬起头,却见身后已经没了戚无宴的身影。
青烟渺渺,清浅的药香随着微风缓缓地蔓延至小院一隅。
傅罗衣晃了晃手中的扇子,随手揭开药罐子,却见面前落下一片暗色的阴影,他头都未抬,便已知晓了来人的身份。
傅罗衣撇了撇嘴,他微微抬起头,只见戚无宴色冰冷地立于他的面前琥珀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看向他,傅罗衣沉默地与他对视着,最终,还是他率先败下阵来。
他迟疑了片刻,方才有些无奈地小声道,“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我也不确定究竟能不能行。”
“这法子还有点阴损,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建议用的。”虽然他巴不得戚无宴多吃点苦头,可医者父母心,他也不至于那般坑他。
戚无宴只定定地看向他,冷声道,“说。”
傅罗衣无奈地叹了口气,“若是我没猜错,她将那毒传到你的体内……”
戚无宴动作一滞。
*****
夜色渐浓。
只见那些游鱼却是一反常态,兴奋地盘旋在那深海的水晶宫上方,他们欢快地甩着尾巴,就连那些海族,亦是察觉到了异样。
他们从洞穴中探出身子,有些好地看向那些游鱼,一个背着龟壳的老者看着那些游鱼的异常,忍不住骤起了眉头。
“这什么情况?今天这些小家伙怎么这么兴奋?”
“谁知道呢,从昨日起他们便有些不对劲!”一个生着蟹钳的男修从高中跳了下来,轰然落地。
须臾,他似是想到了什么,那老者匆匆地赶往那水晶宫,却见一直静静躺在水晶棺内的人,却早已不知去向!
他手中的拐杖瞬间掉落在地,那龟壳老者愣怔了半晌,他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海苏醒了!”
他急忙在水晶宫内跑去,而后脚步一顿,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静静地立于窗前,他瞬间瞪大了眼睛,“您总算是苏醒了,这些年,您不知道,我们……”
那背着龟壳的老者揉了揉通红的眼眶,“您不在之时,那些人类与魔道大肆屠杀您的子民!”他有些激动地比划着,“我们那么多的族人,现在只剩这么点了,那群人还是不肯放过我们!”
龟壳老者咬了咬牙,须臾,他却是目光狂热地看向面前之人,这便是他们的,只要有海在,他们海族定能重铸往日荣光!
眼前之人却只静静地看向窗外,漂亮的小鱼停留在了他的身侧,苍白的指尖落在了他的胸前,他能感觉到,沉寂已久的心脏正缓缓地跳动着,一股莫名的情绪缓缓地充盈他的心间。
他似乎了遗忘了什么。
第章 寻欢宗的双修之法
夜色已浓, 窗外只余几道微弱的蝉鸣,烛光随着晚风缓缓摇曳。
待她清醒之时,房内已安静了下来, 只余她一人,门外静悄悄的一片, 巨树的倒影透过窗子静静地落在房内, 树影婆娑。
顾南挽蜷缩着身子躺在床榻之上,一阵阵的疼痛袭来,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 只觉整个脑袋都似是要炸了一般,她疼的在床榻之上翻来覆去几遭, 也未能有所缓解, 冷汗打湿了她的头发,几缕乌发湿哒哒地黏在她雪白的颊边。
顾南挽揉了揉酸痛的额头, 她深吸了口气, 一直静静窝在她颈间的小肥啾被她的动作惊醒, 他微微坐起身, 一双乌溜溜的豆豆眼有些好地看向顾南挽。
他歪了歪小脑袋,有些疑惑地伸出翅膀,随即,小心翼翼地, 轻轻碰了碰她冰冷的面颊。
只听一阵清脆的银铃声响起。
柔软的绒毛拂过她的面颊,顾南挽动作一顿, 她的目光落在了枕头边, 只见一只赤金色的小毛球抱着枚白色的蛋, 正躺在被褥中眼巴巴地看着她, 两日未见, 小肥啾已经睁开了眼睛,他的眸中似是有一层浅蓝色的雾气,水润润的,看着无端地有些让人心软。
他的毛发比起前两日越发的蓬松,脖子上带了个小银铃,像是个毛绒绒的玩具。
那群老凤凰似是怕她醒来看不到人,特地将小肥啾放在了她的身边。
这几日简直像是做梦一般,顾南挽伸出指尖,想要碰一碰小肥啾圆滚滚的肚皮,然而,在即将碰到之时,她却又迟疑了片刻。
却见那小肥啾微微凑上前来,圆乎乎的小脑袋抵在了她的指尖之上,轻轻蹭了蹭。
柔软的绒毛扫过她的指尖,连着顾南挽的心尖都跟着一颤,似是有一根柔软的羽毛轻轻挠了挠她的心窝。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她的心间。
陆老爷子以往总说她没心没肺,他对他好了那么多年,方才让她记住了他,顾南挽也觉得,她的确是个凉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