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侍夜
◎怎么会有小比这么可爱的幼崽啊!小比就是世界的正义,小比就是人生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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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末,齐东珠将炖好的椰子鸡从炉子上端下来,又用系统出品的蚝油和小米辣和着厨房找来的蒜水做成料碗。
再起锅用猪油润了锅,齐东珠将内务府送来的鳜鱼沾上盐,放入热油煎至两面金黄,后又倒了一壶热水,切了一块儿豆腐。不多时,鱼汤泛起了浓白的泡沫,鲜香四溢。
齐东珠将做好的吃食装进食盒,将小厨房简单打扫过又通了风,这才拎着食盒回了自个儿的房间。顺道叫上了刚从别的宫里当差回来的翠瑛。
翠瑛见她满脸厨房柴火弄的黑灰,掏出帕子来给她擦了擦,齐东珠将她领到房间,关上门,两人便大快朵颐起来。
“姐姐,我初来乍到,多谢姐姐看顾,我无以为报,今日便以茶代酒,敬姐姐一杯。”
按照宫规,乳母不得饮酒,也不得吃太过重口、辛辣的东西。齐东珠便以茶代酒,隔空碰了碰翠瑛手中的茶盏。
翠瑛也没想到不过是自己的举手之劳,换来齐东珠如此精心备下的餐食,当即说道:
“不过举手之劳,都是宫中姐妹,哪里用得着如此生分?日后大家同舟共济,在这宫里头,还是要互相照应才是。”?
齐东珠抿嘴一笑,窗外日光西斜,冬日暖阳透过窗纸,朦胧地洒在她白瓷般的脸上,给她镀了一层柔光。即便翠瑛是个女子,心也情不自禁的快速跳动起来。好半晌,她才垂下头夹起一块儿鱼肉,笑道:
“妹妹这容貌,怕是放在百花争艳的后宫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不过妹妹嫁过人,不知是福是祸了。”
齐东珠为她盛了一碗汤,笑道:
“我是来做皇子乳母的,等皇子断了奶,我便也可以出宫过活了,哪儿会生出其他事端呢?姐姐说笑了。”
翠瑛垂头咬了一口肉质鲜嫩,入口鲜甜的椰子鸡,笑道:
“你便是不做乳母,去御膳房做个厨子也绰绰有余了!不过也是,出宫天地广,我们旗人女子又不受那些汉人规矩束缚,只要夫家靠得住,便行走自如,妹妹年轻,又如此貌美,届时出宫寻个好儿郎再嫁便是。”
齐东珠但笑不语,频频为翠瑛添菜。二人就着馍馍,将桌上的菜肴吃了个干净。
自穿越清朝以来,齐东珠这是头一回儿吃上如此合心意的饭食,用完连身上熏的黑灰都不想擦拭,便要往榻上趟。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无礼的敲门声。齐东珠和翠瑛对视了一眼,合力将桌子上的残羹冷炙收进了餐盒。
“小主子到了用膳的时辰,你作为奶母,怎的如此消极怠工?”
门一打开,便见今早所见的年长奶母站在门外,一脸不耐。眉心之间的法令纹更加明显了:
“躲在屋子里瞎吃什么?坏了小主子的奶水,看我不着人将你赶出宫去!”
她昂着头,趾高气昂地冲齐东珠道。翠瑛匆匆提起食盒,行了一礼,道:
“嬷嬷,今晨东珠刚下了职,此时应该还没轮到她才是。”
年长奶母横了一眼翠瑛,嘴唇抿成一条刻薄的直线,从鼻腔里喷出一声哼笑:
“哪儿轮得到你一个宫女儿出头了?该哪儿待着就去哪儿待着。你,跟我来。日后你便侍候小阿哥就寝。小阿哥刚足月,离不得人,你得醒着,每隔一个时辰喂一次奶,懂了么?”
翠瑛色不平,齐东珠倒是没有动怒,只问道:
“每夜都是我侍奉吗?据我所知,目前伺候小阿哥的奶母有三位,之后指不定哪日又会派来几个,全凭嬷嬷排班吗?”
她虽然语调和气,话里却另有所指,当即便让这年长的奶母像被戳了痛脚一般跳起来,骂道:
“杀千刀的小骚蹄子,才刚入宫,就敢忤逆小阿哥身边伺候的老人!我赶明儿就跟管事嬷嬷好生说说,像你这种天生反骨的货色,也配来伺候贵人!该滚去辛者库做苦力去!”
齐东珠眨了眨眼睛,心中寻思这奶母不如早些去告状,这在宫中伺候主子的差事,谁愿做谁做去吧。可旋即,她又想起了今早那哼哼唧唧被抱走的奶比皱起的豆豆眉,那软绵绵、毛绒绒一团触感依靠在她的手臂上,如此真实,又如此温暖,这让她终究心头一软,歇了与这急着立威的奶母斗气的心思。
“我这一身脏污,恐怕没法伺候小主子。如今天也黑了,伙房不知可还有热水备着,容我沐浴更衣?”
“那自然是备着的,我劝你赶早儿过去,小主子身旁可离不了人!”
那年长乳母翻了个白眼儿,转身离去。翠瑛对齐东珠说道:
“东珠,夜里伙房怕是没有人,我去帮你烧热水。今夜本不是我在小主子门外守夜,我去与人换班,陪你一道。”
“不必了,谢谢姐姐。可姐姐忙碌了一天了,明日说不定又要被派到哪个宫里当值。我白日里有的是时间休息,不妨事的。”
翠瑛犹豫片刻,最终道:
“你不怕就好,我去给你烧水。”
说罢,她提着食盒走了出去。齐东珠拿了一套换洗的衣物,也跟着走向了伙房,准备洗漱完毕便去伺候比格阿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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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齐东珠洗漱完毕入殿,她发现小阿哥房中并无人看护,那本该在场的奶母竟然不见踪影!
齐东珠皱起眉头,心下真生出了几分火气。即便没有前生她因为家庭因素而生出的心理障碍,也知道一个月大的幼崽极为脆弱,是片刻都离不开人的。奶母拿着皇家丰厚的月俸,竟如此敷衍了事,无论是于情还是于理,都说不过去。
齐东珠走进了些,见那比格阿哥皱着一张毛绒绒的小脸儿酣睡。可即便是酣睡之中,他仍然锁着他深棕色的豆豆眉,毛绒绒的小狗脸儿满是受了委屈的小可怜儿模样。
这可把齐东珠的心都看化了。
吹灭了几盏油灯,又将散发着碳气的火盆挪得离窗户近了些,齐东珠斜倚在榻上,轻轻抚了抚比格阿哥濡湿的鼻头。
可这样轻轻的触碰,却不知怎的让比格阿哥清醒了过来。他努力睁了睁眯成缝儿的小圆眼睛,濡湿的鼻头翕张抽动着,很快嗅到了齐东珠身上散发的淡淡皂角香气。
“wer…w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