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今天怎么傻乎乎的呀?”扶香姑娘把手放到凤宁的脑门上,“难道是和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小伙伴闹别扭啦?”
凤宁一眼就能认出来,眼前的“扶香姑娘”,就是那个善良乐天的老奶奶。
她正在琢磨怎么唤醒扶香姑娘,身体忽然一轻——扶香姑娘把她提溜了起来,拎向身后的大瓦屋。
凤宁:“……”
她无助地挥舞自己的小胳膊小腿。
怎么回事!昆仑凤要面子的哇!哪只昆仑凤会被人提在手上嘛!她又不是大母鸡!
抗议无效,她被扶香姑娘拎过门槛,进了大屋。
收养了许多孩子的扶香姑娘生活并不十分拮据,屋里燃着好几盏大灯,木质家具都很结实。
扶香姑娘把凤宁放到地上,返身拉开木柜门,笑眯眯问她:“宝宝想吃什么?薯饼?楠瓜干?还是白糖绿豆霜?”
凤宁鬼使差:“想吃蛋羹。”
“哦……”扶香姑娘点头,“宝宝敲蛋我烧火,好不好呀?”
“好!”
于是凤宁晕乎乎抱着一只粗瓷大碗,接过扶香姑娘递来的最后三只鸡蛋,在碗边一一磕破,掰开蛋壳,把蛋清和蛋黄打到碗里面。
扶香姑娘大声夸她:“宝宝真能干!”
双眉弯弯挑起来,额头挤出慈祥的抬头纹。
一大一小搬了小木凳,坐在暖融融的灶膛边,等炖蛋。
凤宁问:“扶香姑娘,蛋都被我吃完啦,你为什么不用戏法变出多多的好吃的?”
扶香姑娘拍了拍她的脑袋。
“傻孩子。”扶香姑娘望着灶膛,眼睛里跳跃着两朵小火焰,“街坊邻居总是往家里送吃的,镇上隔三差五也变着法儿给咱们添补助,孩子们长大了能干了,也老往家里送东西——家里余粮那么多,想吃什么也都能买得到,那就不需要变戏法了呀!”
凤宁歪头看向她:“哦……”
“孩子你记住。”扶香姑娘轻轻拍她的脑袋,“让每一个贫苦的人都不愁吃、不愁穿、不愁住,那就是我们昆仑最的戏法啦!”
凤宁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什么暖暖的东西撞了一下。
眼前的火光忽然变得朦胧。
“扶香姑娘……”
“哎,哎哎,好好的,怎么突然哭了呢?”
*
凤宁吃上了最美味的蛋羹。
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儿咸,好像谁把圆溜溜的盐珠珠掉进去了。
吃过蛋羹,凤宁在扶香姑娘的严肃注视下,乖乖盛热水洗了脸、小手和小脚。
整只昆仑凤都暖乎乎的。
扶香姑娘领她走进睡觉的厢房。
这是一间很大的厢房,里面放置着一张张上下双层床,排列得整整齐齐。小床、被子、枕头,每一样东西都圆溜溜的,一看就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其他孩子已经睡着了,被窝隆起的弧度好像一团团小云朵。
呼吸声齐齐整整,还有人在打小呼噜。
“哇……”一看就是很幸福的幼崽们。
扶香姑娘指了指靠里面的小床,悄声说:“去吧,躺好了我关门。”
凤宁点点头,往里走。
路过一张小床,她好地探头一看。
“?!”
这一眼,差点儿没把她吓得蹦上屋梁。
温馨暖光中,床上沉睡的孩童,脸上竟然没五官!
凤宁“啪”一下捂住嘴巴。
‘正常哒!正常哒!’她疯狂安慰自己,‘扶香姑娘被夺舍,失忆啦,患上了严重的忘症,所以在她记忆里面,大家没有脸,正常哒,正常哒!’
晕晕乎乎,深一脚浅一脚走到自己的小床铺。
噗通往床上一倒,拉过被子,蒙住头。
“呜……”
枕头好软,被子好暖,可是周围睡着那么多无脸人,好可怕!
“嘎——吱——”扶香姑娘关上了门。
周围静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