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书仪想了想,三天前的晚上,不就是她要和萧玉铭谈心那天晚上吗?当时她发现了萧玉铭有些急躁,一副坐不住的样子,她以为他就是这个性子,没有往深处想。
那么严五离家出走,萧玉铭有没有参与?
这时就听南陵伯夫人道:“你家玉铭在不在?在的话我问他几句话。”
唐书仪估摸了下时间,这个点儿萧玉宸应该放学了。不过学渣放学后不一定就回家,就跟站在她身后的翠竹说:“去前院看看玉铭在不在,不在的话,赶快去把人找回来。”
翠竹得了吩咐,挑帘子出去,一路往前院走。萧玉铭的院子叫翼然居,翠竹到了翼然居门口,迎面碰到萧玉铭的长随砚台,他手里抱着一个包袱,正匆匆忙忙的往外走。
翠竹见状问:“砚台,你这是要干嘛去?”
砚台见是翠竹,停下脚步面色紧张嘴里结巴的说:“不…不干什么,就出去一趟。”
说完他慌里慌张的跑了。
翠竹深深的看了眼他的背影,转身进了院子,就见萧玉铭正蹲在院子里斗蛐蛐,他的另一个长随石墨在旁边陪着。
她走过去行礼,然后道:“二公子,夫人让您过去。”
萧玉铭手里捏着一根蟋蟀草,仰着脖子看翠竹,“要摆饭了吗?”
翠竹:“……不是,南陵伯夫人来了,说想见您。”
萧玉铭听到南陵伯夫人几个字,抿了下唇,把手里的蟋蟀草扔到地上,拍拍手说:“那行,走吧。”
翠竹猜测南陵伯家的五公子失踪,萧玉铭应该知道内情。不过她一个丫鬟不好多问,就一路沉默的跟萧玉铭一起回了世安苑。走到厅堂门口,她挑开帘子让萧玉铭进去,自己紧随其后。
萧玉铭进了屋,先跟自家娘行礼,然后又跟南陵伯夫人行礼,“严伯母好。”
“玉铭啊,”南陵伯夫人起身抓住萧玉铭的胳膊,目光殷切的问:“你天天跟小五一块儿玩,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伯母,我也不知道啊!”萧玉铭假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虚的,但南陵伯夫人听了她的话,眼泪就开始吧嗒吧嗒的掉,嘴里还悲切的说:“连你都不知道,肯定是找不着了。他这是要我的命啊,我死了算了……”
南陵伯夫人说着一口气喘不上来,咯一声背过气去了。
萧玉铭连忙扶住她,唐书仪也赶忙过去把人扶上。这时,唐书仪感觉手臂上一紧,低头一看,是南陵伯夫人紧紧的抓着她的胳膊。再去看南陵伯夫人的脸,就见她睫毛颤啊颤的。
唐书仪一阵沉默,真是人生如戏,处处都在考验演技啊!
但要让她配合演戏,总得提前知会一声啊!
低头酝酿了一下情绪,再次抬头的时候,唐书仪眼中含了泪。她握着南陵伯夫人的手说:“您怎么这么想不开呢?人找不到再找就是。”
南陵伯夫人依然紧闭着双眼,没有一点苏醒的样子。
唐书仪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然后严肃的看着萧玉铭说:“人命关天,你到底知不知道严五在哪里?”
萧玉铭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之前严五跟他抱怨过,他娘动不动就装心口疼、装晕。但是他第一次碰到,真不知道这南陵伯夫人是装晕还是真的晕啊。
他有些结巴的说:“我…我不知道严五在哪儿。”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他娘忽然伸出手抓住自己的衣领子,声音冷厉的说:“萧玉铭,你想清楚了再说。难道你要害死一条人命吗?”
萧玉铭:…怎么就成我害死一条人命了?
心里虽然腹诽,但他娘目光狠厉,严五的娘一副随时都要咽气的样子,萧玉铭心慌的野草一样,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就听他娘又冷厉的吼:“快说!”
这一声厉喝,萧玉铭心口一紧,不自觉脱口而出:“在…我们家梅花巷的宅子里。”
他的话音一落,就见南陵伯夫人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然后站直身体一脸冷笑,哪里还有刚才几乎要死的样子?
知道自己上当了,萧玉铭连忙扭头冲外边大喊,“石墨,赶快去报…。”
但他的话音还没落,屋里就响起了唐书仪严厉的声音,“堵住他。”
外边,石墨听到自家公子的声音,撒腿就要跑,但刚抬脚,侯夫人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然后呼啦啦几个粗壮的婆子就围住了他。
他只能蹲在地上哀嚎,“公子,我跑不出去啊!”
屋里,萧玉铭愤怒又颓废的站在那里,但两位母亲在言笑晏晏的说话:
南陵伯夫人:“今天真是太感谢您了。”
唐书仪:“您不用客气,都是为了孩子,应该的。”
南陵伯夫人:“唉,生了这么个孽障,我都能少活好几年。”
唐书仪:“孩子还小,慢慢教就是,我现在就陪您去梅花巷。”
南陵伯夫人:“那真是太感谢了。”
两位母亲说着都站起了身往外走,经过萧玉铭身边的时候,唐书仪说:“你也一起吧。”
萧玉铭握了握拳头,然后跟着两位母亲一起去梅花巷。这次严五肯定会怨他,但他也没办法啊,只能说他们两个的娘套路太深。
一行人到了梅花巷,唐书仪看着紧锁的大门,回头跟远远站在后面的萧玉铭说:“你来开门。”
他肯定有钥匙,不然怎么把严五藏在这里?只是不知道他的钥匙是从哪儿来的。
萧玉铭倒是想说他没有钥匙,可人他都藏进去了,肯定是能把锁打开的。既然事情已经败露了,也不差这一星半点了。
他低着头走到门前,右手伸进左袖口,摸摸索索从里面拿出两条铁丝,然后他把两根铁丝插进锁孔,鼓捣了一会儿…锁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