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阙问垂头立于一侧的念齐。
“弟子以为他会和方将军联手,兵临城下,以军功威胁新帝,清君侧?”
“不错,君臣离心便是这个下场。”
鱼阙从桌子上抽令,“拿此令去和丞相大人交涉,让他想办法召集文臣去商议如何处置桑将军,本座不再过问朝堂之上的恩怨。”
念齐拿了令,抱拳作揖,推出徊花厅。
*
西京,皇城。
边知夜面无表情地坐在御书房内,听新帝棠溪衔青与其他人的在商议国事。
他现在伪装成为国师也就是鱼阙的模样。
鱼阙若是不想处理某些事物或者谈论什么话题,便让边知夜代替自己。
每每一到这个时候,便是大臣觉得国师格外的冷漠,她平时都不苟言笑好似一只不言的乌鸟,偶尔有时候更加凶暴。
待大臣都散去时,唯有边知夜还坐着不动。
“国师大人,朕的提议考虑如何了?”
棠溪衔青见国师不走,从原本坐着的位置下来,在边知夜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内侍很有眼色地端来茶水和点心。
边知夜喝茶,故作糊涂:“不知陛下意指?”
“爱卿觉得呢?”
边知夜说:“臣在朝中树敌众多,若要办成此事,实有难度。”
“是啊,确有难度。”
棠溪衔青今日的打扮也甚是随意,西洲传统的袍服,微卷的长发披散,一双灰眸当真称得上是鹰顾狼视。
“爱卿近来心情不佳,可是为什么?”
他看向边知夜,眼睛里倒影着鱼阙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西洲进献美人千万,不及面前这个野心勃勃又不苟言笑的女人。
这样一张面若冰霜的脸冰层化开,只为他一人染上红霞,是何面目?
“边境不宁,臣担忧。”
“可,边境战事,不是由爱卿发动的么?”棠溪衔青轻笑:“爱卿设计离家两位将军,似乎也没打算为前线战事考虑?”
“陛下此言差矣。”
国师非常冷淡。
棠溪衔青勾唇一笑,说:“桑将军和方将军手握兵权,是时候该叫他们卸甲归田……相信国师能处理好的罢?”
“陛下说笑,这本该是同丞相一同商议的大事,陛下……”边知夜嘴上还在应付棠溪衔青,心里在想鱼阙,突然觉得有阴影笼罩,正要抬眼去看,但见棠溪衔青已经靠了过来,单手撑在他身边。
边知夜:???
“陛下这是?”
“素来听闻国师大人府上……”
边知夜可讨厌他,尤其讨厌这小鬼一副含情脉脉实则心怀鬼胎的模样。
他的任务是来蛊惑棠溪衔青,而后献身成为新的国母,多一句话都不愿意说,看着新帝的眼睛,对抗天道的束缚使用了魅惑之术。
“无论陛下听闻了什么,都是假的,陛下大可不必理会。”边知夜的眼睛里出现了魅惑的术法,他看着棠溪衔青,用鱼阙的脸假意温柔。
“国母一事尚有转圜的余地,陛下。”
“听臣对陛下详尽道来。”
边知夜的眼睛里缓缓流下血泪。
这是与天道对抗的后果。
*
“国师大人,密宗来了。”
鱼阙停下正在看的文书,“让他进来。”
药司玄一直在等鱼阙再次召见自己,上一次简单地露个面并未试探出她。
他还以为小国师真的什么也不在乎。
国师看起来并不是能轻易放下往事的人呢。
“国师大人。”
一袭灰衣的药司玄作揖。
“坐吧,密宗。”
“多谢大人。”
药司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开口便是:“狸使来过了罢,想必涂山之上又有指令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