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散修高人会给自己的住所上术法遮盖具体位置,好比仙林馆隐匿一样,法器无法精准定位,只能靠这些小精怪搜寻。
被召出来地精摇了摇头,摆摆手表示它不去,猛地又钻回地下。
再召,还是这样。
“怪,为什么地精不愿意指路?”黎含光挠了挠眉毛,看了看手里金黄油亮的鸡腿,“是祭品不够好?”
这样美味的鸡腿地精这些贪食的小精怪哪怕是下雨天都愿意现身,除非……鱼阙托着下巴想了一会,翻出来师尊曾经给她的一个法器。
“这是什么?”
“天光星璇卷轴,大概能帮我们找到霁水真人。”如果他们真的相识。
这卷轴里保存着与师尊相识之人的精血,只要那人还活着并且双方还未断交,这一滴精血就能帮忙搜寻到他。
鱼阙当初离开草台峰入世修行,师尊担忧,于是把天光星璇交于她,若是有难便可以用它去向他的故友们求助。
雪浪道君的好友也绝非等闲之辈。
随着结印念咒,卷轴浮于空中,缓缓展开,一条红色的血线自金光里升起,直直朝前方而去。
“找到了。”鱼阙心里诧异。
难道霁水真人真和师尊认识么?
也是,师尊年少时游历六洲四海,结识过不少志同道合的天下英雄。霁水真人据说乃天地一脉的散修,修为深厚,认识也是可能的。
但那些传闻,叫人好了。
*
黎含光的御灵是一片荷叶,是自金光池里结出的梦荷炼制的飞行法宝。两人坐在梦荷上追着那条血线去寻霁水真人。
“昨日九枢塔发生的事情你可听说了?”
活泼的黎含光见鱼阙一脸心事,开始找话题,金光洞弟子的消息网一向灵通:“就散场那会,有人打起来了。”
鱼阙想起来确实有那么回事,问:“发生了什么?”
“妖洲的第二大宗门趾妖阁前些日子死了弟子,据说是死了好几天才被人发现。其实还有人活着,不过都陷在了梦魇里出不来,又撕又咬的。”
“大家以为死的人是被这些突然疯魔的弟子害伤的,结果在地上发现了蘅苍门弟子的腰牌。”
“蘅苍门的弟子绝对不会去那种地方……这分明就是明显的一通陷害,但是不妨碍趾妖阁的人来闹事呢,趾妖阁的人就觉得是蘅苍门害伤他们的弟子,要给个说法,在掌训长老那里讨要不得,就去九枢塔里了。”
黎含光努努嘴,“真是一群蠢货,闹事为什么非得挑九枢塔,训诫堂的戒律他们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全给抓起来了。”
确实,蘅苍门虽修习纯粹之火,但到底是七脉之一,进退自由分寸,修士性格都很好,也不似寻常火系弟子那样咋咋呼呼,不可能无端犯人。
鱼阙挠了挠头,“谋害宗门弟子罪名不小,但为何此前没有听说?谁把消息压下来了么?”
“我也不知道,只听说,死人的地方不太光彩,况且除了一个腰牌又没有其他证据。”黎含光也纳闷,“魂都被抽走了,就和那日的青岩真君差不多。”
“……魂不见了么?”
时至今日她都不知道青岩真君是被谁杀死的,魂被谁拿走,而又是为什么杀他。
边知夜虽然说过青岩真君的死和魔洲有关系,可是也和仙林宫有关系……这次趾妖阁和青岩真君事件有什么牵连?
“能将魂抽出来的法术可不是什么正派,戒律堂和七脉掌训长老怎么还不把这些邪道都抓起来!”
鱼阙沉默了会,低下头看手,“是啊……”
“鱼道友怎么做出这副模样来?反正又不干咱们的事情,我辈要匡扶正义,复兴中洲!”黎含光握拳,元气少女的正义熊熊燃烧。
“嗯,复兴中洲。”鱼阙含糊地应了两声。
*
那道金线往直直往东南方向去。
两人跟着在弯弯绕绕的巷子里拐了好久,西城区的巷子屋檐遮天蔽日,又是好一番柳暗花明过后,总是在一处植满青松的道观前停下。
道观关着门,香坛看起来已经断香火也有一段时日。
“这里,便是霁水真人的道观了么?”鱼阙握着卷轴,拧眉毛,沉声说,“黎道友,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有些怪?”
“怪?”黎含光抬头四处看看,天气好微风和煦青松苍翠,没有不对。
鱼阙眼睛深处再次生出鱼型纹章,通过摇曳的两条小鱼捕捉到了淡到几乎不可闻的……是魔气么?
求药心切的黎含光一个箭步上前敲门,道观不应。
而后哐哐大力砸门。
“别砸了!”
半晌过后,一个洒扫道童从门后探出个头,警惕地问,“你们是谁?来找真人的吗?真人近日不见客。”
鱼阙举着卷轴,说:“劳烦报请真人,说仙林宫雪浪道君弟子与金光洞七脉弟子前来求药。”
“有天光星璇卷轴为证,希望能够见一见真人。”
“雪浪道君?”道童色怪,上下打量两人一番,大门啪地关上,不久后又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