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两人其实都知道这孩子想要生下来太难。
何况在这之前,还受过宋韵的摧残。她砸的那些拳头,吃下去的那些精药物,早已给这孩子埋下早夭的前奏,今天撞上车子的那一遭,就是最后致命的一击。
这一个月来,她每天晚上都能感觉到它在隐隐作痛,身上也会出很多虚汗冷汗。
陆建从最开始的建议,就是专业的角度。
将近快要五个月时的终止妊娠,远远比前三个月更为痛苦。
即便有麻醉,也似乎并起不到什么作用。
宋韵甚至能清晰感受到冰冷的机械撑开身体,将那一团还没完全成型的血肉一点点刮走。
连头发丝都好像是疼的,她好像也已经没有办法呼吸,只能干巴巴地躺在手术台上,泪流不止。
张尔成盯着她眼泪,背在腰窝的手握紧成了拳,又松开,听着她痛苦的哭喊,他胸腔里像被埋了千万根银针,深深挑开他殷红的血肉,刺得他心里建筑多年的山全部崩塌。
他步伐不稳,高大的身形都开始摇晃,艰难地来到宋韵身边,弯腰,吻了吻她的额头。
一滴眼泪顺势砸在了她脸上。
极其滚烫,与身体里的疼痛几乎形成她最鲜明的感受。
世界开始慢慢变暗,宋韵最终疼得没有了意识,双眼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许久之后,宋韵被抱回了主卧,陆建给她打上了点滴,她还昏迷着。
张尔成与陆建离开房间,将门虚掩好。
客厅里,赵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
张尔成看见他的刹那,胸腔怒气爆发。
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张尔成冲上前一脚踹在他腹部,赵云吃痛,闷哼一声往后退,跌倒在了地上,也不还手。
张尔成弯腰,一把拽住他的绿毛,从身上摸出折迭刀,对准了他喉头,双目充血红得诡异,“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你打的什么主意,真认为我看不出吗。”
赵云滚了滚喉咙,眼里闪过了一抹无畏,坚定道:“我这么做,是为了成哥好!那女人一天不死,你一天不正常!”
张尔成手中的刀转了个方向,径直刺穿赵云的肩窝。
赵云吃痛闷哼,鲜血染红了张尔成的手。
张尔成盯着他,“这么多年,你还不明白吗。如果她死了,我也会跟着一起死。”
“你有孩子,我不杀你。你自己去自首,把宋志光的事交代清楚。”
赵云咬牙,不甘心:“我真不知道那女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而且这件事,你也不能全部怪我!”
“我不明白,你竟然选择要做的事,就应该放弃她。你这次……”
陆建这时推了推主卧的门,转头对争执中的两人道:“张先生,太太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