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至光已提前将宋韵房间打扫出来,他领着她进去,将她东西放好,又安排那些一起来的医生们安排住处。
偌大的别墅里突然来了很多人,宋至光不太习惯,他忙完一切,才去宋韵房间看她。
她正坐在沙发上,盯着手中一幅画发呆。
眼像死灰,脸色也惨白。
宋至光坐在她对面,目光若有似无扫过她开始显怀的肚子,说:“身体都好吗?”
宋韵机械的转了转眼珠,看着他,突然问:“你为什么活着?”
宋至光面色如常,“因为没勇气去死。”
“你无父无母,连喜欢我都得隐忍克制,这都没勇气去死?”
“我有二哥,四哥,还有你。生活还不是完全糟糕。”
宋韵说:“我有勇气去死。”
宋至光皱了皱眉看她,她除了眼里没有光彩,是寂静的死灰一片,其余都很正常。
但这种正常,反而最让人觉得不对劲。
这时,宋韵又说:“我是她的时候,一定很讨厌你。”
宋至光抿抿唇,没说话。
“但我不是她。”宋韵笑了笑,面容却沉静,“从我第一次来这栋别墅,你给我递烟的那天起,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唯一可以说得上话的人。”
宋韵又收起笑,开始口不择言的胡言乱语:“你很阴险,城府够深。我也很阴暗,本性够坏。”
宋至光没听懂,但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
等宋韵不说了,他才说:“其实,二哥知道你喜欢吸玉溪这款烟。你来这里的次数不多,在他们几个面前的时间更少,但他知道。”
“很多人嘴上不说,可不代表心里没有看见你,你不要作茧自缚。”
宋韵愣了愣,没回应。
宋至光也没有直言的意思,他习惯了话说三分,能不能想得透是对方的事,他没再多留,他也不喜欢多说,只留下这句话便转身出门。
窗外秋风又起,天边暗沉沉的,乌云层层坠堕下来,将世界压成一片灰暗的色彩,满地枯叶被卷得翻飞而起,几道惊雷咆哮着霹雳入人间,在酝酿一场罕见的秋季暴雨。
宋韵盯着远处的层层乌云,愈发觉得自己身处在这个世界,被压抑得窒息厉害,这天地间的灰色,真是让人厌恶极了。
那路上的行人,疾驰的车辆,花草树木,枯叶高楼,世界上的一切一切,看起来都那么讨厌。
宋韵心中压抑得不到排解,厌世的情绪高涨到了无以复加,她将画板架好,拿起笔在宣纸上疯狂乱涂乱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