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韵听见这话,身子一抖,紧跟着她又突然发起疯来,从张尔成手中挣脱,抓起房间里的东西四处乱扔乱砸,惊惧的尖声道:“跟我没关系,不是我,不是我,是他该死!”
房间里能砸的能扔的都没躲过她的手,只在眨眼间,原本整洁的主卧变得狼藉一片。
白芨想要上前,张尔成伸手拦住他,声线发颤带着极难察觉的痛苦:“她需要发泄。”
宋韵砸得累了,喊得也累了,身子疲软下来,软软地倒在了地毯上,盯着头顶的水晶吊灯,泪水越流越多。
张尔成慢慢走过去,把她从地上扶起来,然后抱住她,薄唇贴着她的耳蜗,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告诉我,宋全的死跟你有什么关系。”
只有她说了,自己知道一切,才能为她顶罪啊……
宋韵起初只是埋在他怀里啜泣,没几分钟忽然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凄厉而尖锐,几乎刺穿人的耳膜,让人的心尖也跟着发颤,“是我……他们火化了宋韵后,我担心他们会发现我的身份,因为宋全太了解我了,我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替身。”
“我知道顾远航那段时间一直在针对他,我、我把他的行踪,给了顾远航……”
张尔成说:“怎么给的。”
他不觉得她有本事联系上顾远航。
宋韵哭着说:“用宋至光的手机,他接过顾远航的案子,联系方式有备份……”
张尔成听见‘宋至光’的名字,心渐渐放下去了一些。
他不觉得宋至光这样城府深又智慧的人,会真的让她发出去那些消息,他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说:“宋全的案子从乔寒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破了。跟你没关系。因为有宋至信提前的允肯,这案子对宋家其他人是保密的。”
“宋至信作为宋全的家属,选择了保密。为的是善意谎言,与其让他们多去恨一个凶手,不如就当宋全是意外死的。”
宋韵太累了,本来就一晚上没有得到休息,又是哭又是喊又是砸,早上的时候甚至在车里被张尔成按着来了一回,她身子瘫软下去,一点儿力气都没了。
张尔成把她抱回床上,她只是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像是个小木偶。
张尔成对她这样情绪转变极快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白芨说:“今天不合适继续了。”
白芨心里也门清,但他想要的病人心理信息已经差不多了,他给宋韵打了一针镇静剂,见宋韵闭上了眼睛,才对张尔成说:“抱歉,张先生,按照现在我所掌握的信息,只有她的心理因素,还无法为宋小姐确诊病情。”
张尔成心知肚明,精心理往往复杂,他疲惫极了,同时又憎恨自己,她没有人格分裂,为什么不能是其他的病,是他当时被愤怒冲昏了理智,非要认为她骗了自己,对她的手段狠厉了些。
他眉目间低沉而颓丧,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在手中转着却不点,“还需要什么信息才能确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