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拼命压下心底的愤怒,将所有气都发泄在茶杯上。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她现在可是温柔得体的大家闺秀,是不能随便发脾气的,要忍住。
不就是被放鸽子吗?她可以忍的,可以的。
手中的杯子被她捏得咔咔响,翠儿赶紧在大小姐把茶杯捏碎之前将其救下来,放在一边。
“是吗?”她用尽全力压下心底的怒意,优雅地接过小厮手里的信,“劳驾回去告诉你家主子,魏小姐知道了。”
小厮见任务已成,赶忙跑了。
她气得抬手就要把信给撕掉,却在看到信纸左上角的图纹时硬生生停了下来。
这是……
“小姐,您没事吧?”翠儿见她一直垂着头看信,不免有些担忧。
她伺候小姐很多年了,知道小姐的脾性。若是大吵大闹还好,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说明就是气狠了。
不过也可以理解,她辛辛苦苦打扮了两个时辰,又在茶楼里等人等了两个时辰,眼看就要日渐黄昏了还没把人等到,只随便派出个小厮糊弄人。
来不了为什么不早点说!现在这样不就是在打她们小姐的脸吗!
“小姐!我们回家!我们换个人相看就是了!真以为我们看得上他柳家!我呸!不就是破落户,还在这讲风月呢!”
柳家不过是空有个世家的名头罢了,内部已经已经被掏空,家中妇孺连新衣衫都做不起,却偏偏还要讲排场,茶得先倒了五道才喝。
要她说,这什么狗屁柳玦,根本就连她们家小姐的一根手指头都配不上,不过一个举人,还真以为自己能上天了!
翠儿越想越气,坐在一边气鼓鼓地拼命酝酿脏话骂人,还没想好措辞呢,脸颊就被人戳了一下。
“我没事的,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办。”
“大小姐?”翠儿一愣,没想到大小姐居然是这个反应。
没有生气,没有骂人,也没有崩溃,而是让她走?
“好,那奴婢先退下了。”主子的命令不敢不从,绕是心里有再多疑虑也只能硬生生憋下,只是在她即将离开房间时把伞留了下来,嘱咐道,“就快要下雨了,小姐千万小心啊。”
魏萱接过油纸伞,笑了一下。
他们在这里耽搁太久了,如今已近黄昏,天阴沉得可怕,一场暴雨将至。
她趁着天未黑,夹着油纸伞匆匆离去。七拐八拐地进了药铺,抓了许多治疗外伤的药。
做完这一切后又小跑着往反方向赶。
魏萱这一路跑得非常难受,她既要抓伞又要药,同时还要注意一下裙摆不要踩到泥浆,紧赶慢赶地,终于在天彻底黑掉之前进入了那家名为“沧海”的客栈。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堆着笑脸迎上来,怎料少女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往楼上走,吓得他赶紧去拦。
“客官使不得,这间有人住了!”若是他没记错的话这屋里住的好像是个公子吧,长得还怪俊俏的,这姑娘莫不是他的追求者?
魏萱没理会他想入非非的表情,而是掏出方才柳家小厮递给她的信确认了一遍后,转身往他手里塞了一把碎银。
二人相视一笑,店小二阻拦的动作也缓了下来。
“好说,好说。”他笑嘻嘻地将银子藏进袖子里,也不再追问,转身便走,“姑娘玩好,热水和饭菜一会儿就上来。”
魏萱知道他想歪了,但是也懒得去解释,毕竟现在房间里的这个麻烦比较重要。
她毫不犹豫地踹开了门,将药包甩在桌子上,对着屏风后的人阴阳怪气:
“哟魏郢,你还没死呢。千里迢迢地把我叫过来是不是想让我帮你收尸啊?”
她挑起眉,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
他们实在是太过熟悉了。
哪怕是三年未见,哪怕是隔着屏风,他们都能在第一时间认出对方。
“没大没小的。”少年趴在床上,明明自己已经虚脱得快要死掉了却也不忘反击,一字一句道,“给我叫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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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兄妹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