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肃羽颔首而笑,目露赞赏,温湛敏慧善思,略加点拨便可自行融会贯通,和聪明人说话就特别省力。
“但樊黎所说国库缺钱也并非危言耸听,私盐私茶私铸铜钱都是内阁的心病。采矿这件事,既然圣意已决,此刻你我之间多说无益,等开了你自己看便是。”
二人交谈间,宫里就来人传话,说皇帝醒了,要召见温大人。
“嗯……你去吧。”
龚肃羽欲言又止,温湛却已了然,老头也担心女婿,便莞尔笑道:“卑职去去就来,多谢阁老指点,回头再请教阁老。”
他跟着内侍来到乾清宫一瞧,昭仁帝睡了个饱觉,精居然还不错,亦未见多少病容,靠在床头看到他来了便展颜而笑,已经没在生气了,太好啦。
温湛把刚才从龚肃羽这边问到的东西细细说给恪桓,年轻的皇帝也不禁嗟叹,这治国之道远比表面看上去要复杂难解,臭老头这么多年首辅不是白干的。
“皇上,老头看您宠信樊大人,自然妒忌不忿,又被亲儿子当众反水,太丢脸,才口不择言对皇上闹气,人年纪一大就不讲理,您千万不能往心里去。他平时训我,我只当耳旁风,从来不理,尊老让着他,把他惯得如此任性,微臣亦有不可推卸之责。”
“哪里关老师的事了,他就是看朕不顺眼。“
提到岳父恪桓就心生厌烦,倚老卖老的老混蛋!可温湛是带着任务来的,钱啊矿还是次要,若皇帝实在想要老头滚,此刻正有个大好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斟词酌句,试探着对恪桓说:“皇上,首辅独揽大权为的也是政令通畅,他年事已高,并非全无退意,碍于爱女心切,放不下掌上明珠。昨日之事微臣心有不解,便去龚府见了安岳公主殿下,公主的意思是……只要……只要让娘娘离宫回家,阁老便辞任致仕,携妻女归乡。”
恪桓懵了,意思就是说,老头子欲以政权同皇帝换女儿,只要他放弃老婆,把皇后龚纾遣还龚府,所有的权力都会回到他手里。
猫猫注,老头说了半天,就四个字:通货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