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刘君茂等人合计合计,将这些想法酝酿得成熟些,更切合柳市的实际。01bz.cc
陈静知道领导是这种个性,想到工作之后,是顾不上什么时间的。还没有到柳市,就与副市长刘君茂联系了,在电话里也将她的设想说来出来,让刘君茂先思考着,见面后再谈。徐燕萍没有让司机直接送她到市政大楼门口,而是在市政大楼左前公路上就停下来。这也是她平时的习惯,走几步路,也让自己的思路更清晰一些。
没有想到的事,会在上台阶处,突然遇见这个男人。一直脸上挂着灿烂笑容的徐燕萍,在见到这个人身形面容时,就像是受到了重重一击,全身都震动而变得失去了控制。心里一慌,脸虽想装着与身边的陈静说话,但脸偏向的一边却是空的,陈静在她的另一侧。
他分明看见自己了。徐燕萍意识到失态,随即强做镇定。虽没有什么效果,但却在那一刻瞟了那人一眼。是的,就是那人,而且,已经可以肯定的是,他也认出自己了,可当晚自己也化了些妆。怎么还能够认出来?却没有想到是自己将笑脸收住,才让他看到那晚的表情给人出来的。
相隔两三个月了啊,却不料在市政大楼面前相遇,而且,一眼就能将对方认出来。侧身走过时,徐燕萍没有敢再回头看,但她却感觉到那男人对她似乎也在回避,也怕她知道认出他来。怎么回事?
不敢和陈静说,强压住心头的忐忑不安,徐燕萍心里一直都在隐隐担心,就怕遇上前一次在酒吧里碰上的那个对自己细心呵护的男人。当时两人虽说都没有做,只是跳进几支舞曲,可跳舞中,男人将他的欲念在温柔的呵护里,表露得很明显,两人也都明白这意思。徐燕萍那时没有当回事也没有回应更没有拒绝。
要不是男人接了电话,说出来柳市口音来,将徐燕萍吓住,接下去会不会发生点什么,徐燕萍自己都心里没有底。虽说她对之前在酒吧里做过的两回坏事后悔不已,也暗地发誓不会再涉及这一些事。可那晚真的拿不准,自己是不是守得住那底线。
也因为这样,回到拉萨之后,徐燕萍一直心里都有这样一个结,无法开解也无法诉说出来的结。这些事,哪怕是陈静都不会对她说,而之前那女同学也不可能告诉她。
本来最近为工作的进展顺利,特别是跑了将近两个月的高速公路项目,已经有了眉目,那边事了后,对柳市这边就得进行先期布局。自己对柳市未来发展的规划,已经取得老师的认可,正要回柳市来与支持者好好商讨,将柳市发展总体框架,落实成具体的工作进程。要大展宏图,使得柳市在三五年内赶上全省先进地区,十年之内居于领先地位。
却不料,已经将这事将这个人慢慢遗忘时,他却莫名其妙地出现了。而且是面对面地突然就撞上了,连回避的余地都没有。
两人虽说交叉走过,也都没有什么表示,但对方却认出了自己。他的情确定自己还真的就是市长的身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会怎么做?会不会拿这事来要挟自己?这一切都不能够确定。
太意外了!意外得让人无法接受,徐燕萍一时间心大乱,走路的步伐也就有了变化。走在身旁的陈静,在还没有走完台阶时,就察觉到领导的变化,转头看过来。见徐燕萍的脸那笑容早就不见,夕阳下,脸色惨白,而惨白里又泛出酡红,一脸的病色。
“市长,是不是中暑了?”走过市政大楼前的瓷砖地板时,那热气很炙热也很熏烤人。陈静见市长面色突然间大变,以为在熏热的环境下,突然发病,不由紧张起来。陈静虽紧张,但声音却不大,压着,也怕给人听去。急切之声,却让徐燕萍吓得更甚,怕让那走过的男人听去,得知自己心里发虚,那不是他更加可以图谋?
“我没事。”徐燕萍说,说了后才觉得额头上真是冒出了虚汗,浑身有些乏力,倒是弄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病了。可一转念,明白自己是担心,就怕这些年来的努力,就这样毁于一旦,那将是多不甘心啊。可真是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要怎么来处理这事,连先前错身而过的人是谁,是不是市政府里的人,在哪一个部门上班,等等,这些资料都是自己急需要的,有那人的所有资料之后,才有可能面对今后发生的一切事情。
只是,要那人的资料,的确无法开口让陈静去找,托别人就更不可能了。但要是就这样让那人走开,今后还怎么样找到他?要是他知道自己是市长,而自己却不知道他的底细,今后还会有安稳的日子过?这样的情况绝对不行。
徐燕萍再上一级台阶也就上到最后一级,见陈静伸手过来要扶她,便说“我有这样娇弱吗?”回头看向远处的和平广场,见刚才那男子还在那里稳步走着,也没有回过头来看,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但两人都分明已经记得当时在省城酒吧里的情景了,才会有这样异状发生。
这时候才离开市政大楼就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市政大楼里上班的人,自己或许不认识对方,但两个多月前,他就应该认识自己了的,那晚他分明不是装,这一点徐燕萍心里明白。那就是另一种可能了,是到市政大楼来办事的人,这样的话他离开后再要找到这人就很难了。只有在他离开之前初步掌握这人的情况才行,徐燕萍心里虽慌乱,但知道这时要处理好他今后自己才不会被动。
“陈静,刚才这人是谁啊,下班拖在后面。”
“谁啊,刚才碰见的那个?”陈静本来也见那人的,只是担心市长是不是病了,就将这忘记,见市长看着和平广场那边,只有一个人从市政大楼这边走过去,也就判断出市长说的是谁。
陈静虽说不像徐燕萍那样,与市政大楼的人往来少,但这两三个月基本上都跟在徐燕萍身边,或在省城、或去京城,就算在市里,也都忙着准备资料,极少有时间了解工作之外的事。
按说领导的专职秘书,除了为领导工作服务之外,还要为领导留意收集各种渠道的传言和市里各阵营之间的一些动作,才能让领导有更为准确全面地了解所处的环境,再做断决时,才能够准确。陈静也有不少的消息来源,只是时间紧工作忙,却不能够亲自参与,面对侧身走过的人是谁,还真一时认不出来。
好在市府办里还有陈敬达也在,陈静当即给陈敬达电话,要他从窗口那看看,是不是能够认出来。陈敬达知道陈静和市长到了,心里激动,忙从楼上往外看。虽隔的远,却能够认出杨秀峰来。当下在电话里说了杨秀峰的基本情况,陈敬达也不清楚陈静怎么会突然想着要问到他,知道是钱维扬示意下将他放到市府办里来的,陈敬达对他印象虽不算差,却也不会怎么给他说好话。
陈静听说是市府办里借调过来,跟严文联副市长的,就跟徐燕萍说了这情况,当然,也暗示了这人是钱维扬弄进来的。一个常务副市长要安排一个人进来,也不算什么难事,就算是市长也不可能干涉的。
徐燕萍本来装着很无意,就像一件闲事一般,但听到这个叫杨秀峰的人是钱维扬安排进市府办的,浑身就全冷了,觉得自己就掉进一个别人早就挖好的坑里。此时就像掉进陷阱里的小小鹿,而钱维扬则是蹲在坑边守候的阴险的猎人。
他随时都可以杀一冷枪过来。
自己该怎么办?
到柳市后的这两年多,徐燕萍自问在工作上是有成绩有建树的,更有信心在今后的日子里将柳市建设好,使得柳市地区的经济得以高速发展起来。可自己在柳市也触及到别人的利益,首先自己过来将市长一职占据了,就挡住钱维扬仕途的前进步伐。对于他说来,或许挡住这一次后,他的仕途不仅受到挫折,还有可能就此停住不前。
一个人的机会本来就少,千军万马中抢占,使出浑身数解,本以为成功了,转而却让人给占去,这种仇恨徐燕萍也是理解的。对于钱维扬常务副市长说来,徐燕萍一直都用一种体谅的心境来对待,但他那种对权力的渴求和让手中权力最大限度地发挥作用为自己所用的做法,是从内心里排斥的。或者说,这种人与她而言就是那种誓不两立的那种,一直痛恨的那种官,从第一天走入政坛其就想将这种人提出局的那一类人。
自认为自己能够认清钱维扬的本质,但也知道自己认清并不等于就能够将它清除掉,钱维扬除了在整个柳市基层有强劲的支持外,而省里也有领导对他很欣赏,要不然也不会走到今天,更不会失去市长职位后,还让他兼任市委副书记来表示对他的补偿。
这时,徐燕萍意识到这男人居然是钱维扬调用进市府办的,第一反应自然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就是钱维扬布下的局,浑身顿时直冒冷汗。陈静先前见市长似乎已经缓过来,与陈敬达说过杨秀峰的事后,准备继续走,却见市长似乎更严重了。也不顾什么,走到徐燕萍身边扶着她,要将她送到医院去。
徐燕萍自然不肯,要先到办公室里去,她想到办公室里好好将整件事再想一想。看要怎么样来应对,才是最一个做的,可不想就这样给钱维扬拿住软肋,任他在柳市胡为。
上到办公室里,陈静将徐燕萍扶进市长办公室里的休息室,有张小床,让徐燕萍先躺下。准备将医生叫过来给市长看看,徐燕萍叫住她,说是先休息下就不会有什么事,自己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
见市长的脸色恢复了一些,自己也不可能太自主着要将医生叫过来,便给徐燕萍倒一杯水给她拿过来准备喂她。徐燕萍说,“我哪里是病了?你还真当我是病人啊。这样吧,你把水放这里,我躺半小时,你先和君茂市长说说我们之前说的那些工作。”
“工作工作,都不要身体里吗。”陈静此时那可离开,忍不住说到。
“你还不知道我?虽要工作,但我知道有好的身体才能更好地工作。我心里明白,真的只要先躺一下,半小时后你再来看,好不好?”徐燕萍可以直接要陈静出去,但也知道陈静对自己的关心,只得先开导她,免得她多想。
这男人到底是不是钱维扬布下的棋子?
等陈静走出门,徐燕萍一时间也无法就平复住心。那天夜深时刻在省城的酒吧里的情形,再次一一浮现在眼前,每一个细节都回想起来了。那只是一次偶然。先前和同学们喝酒时都还没有想到要去,就算那同学曾暗示过自己,那也都是想约她到另外的酒吧里去。
那里完全是女同学执意要陪她再坐坐,两人才进去的。坐了大半个小时,等女同学接到电话后才走,那男人才进酒吧。酒吧本来就人少冷清,要真是预先伏好的棋子,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女同学会半途离开吧。
男人的介入,以及之后的点点滴滴中徐燕萍反复回想,要真是对方先就有了计划,哪会真玩转得这样自然?那人只是一个体制里的人,不是受过训练的专业人,不应该做得滴水不漏才是。
巧合吗?
徐燕萍自然希望这一切都是巧合。如果是巧合,那今后要怎么样处理,自然要好办得多,对付一个下面的小职员,总比和钱维扬较劲而又被他捏拿到最软弱的要害强多了。
再回想,刚才那人见到自己时,也是目光闪烁,怕自己认出他似的。他怕什么?自然是怕自己这职位和权势。有钱维扬护卫着他,要真是钱维扬派他来害自己,这时见面他不应该是这种样子。
徐燕萍想通这一点,身上的魂儿像是回到身上来了,只是,接下来要怎么处理?那个叫杨秀峰的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却是不怎么好去查问。当然,知道他是在市府办里跟班,又是跟着严文联,虽不好直接找他,却也总可以找到途径来解决这事。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而且还是这关键的时刻。
从省城回来后,本来计划着在开发新区的工作上,和钱维扬计较一番,要想法子将开发新区的工作步子加快一些,在高速公路修通后,柳市这边就做好准备,才能更好地利用这一优势条件,促成柳市的飞速快进,达到尽快建设柳市的工作目标。
如今却为这男人的出现,有可能出现预料不到的局面来。他会不会为了讨好钱维扬而将自己在酒吧里的表现告诉他?真要是让钱维扬知道了,后果可不是自己能够承受得了的。如今要怎么办?
要是将这事跟陈静说,陈静或许有处理的办法,但自己说的出口?有决心说得出来?或许说出来陈静不会说什么,但自己却总觉得迈不开那一步,心底最为隐秘的事,就这样袒露出来真是要有勇气的。
虽说徐燕萍处理事情一直都极为理智,但这时却不知道要不要说。不说出来又怎么样去了解那个叫杨秀峰的人?就算跟陈静说来,她会怎么去处理这事?
还是等一等吧。这个念头一起,徐燕萍就不想再怎么样了,心底里还是指望着这个男人不单纯是为寻求刺激,才到那酒吧的,男人心里就不会有寂寞吗?他的那些没有说出来的情绪,都是假的装出来的吗?…徐燕萍不知道要相信什么。
这时,休息间的门轻轻敲响,陈静慢慢地将门推开,徐燕萍虽没有看到外面办公室的情况,感觉到办公室里刘君茂和陈敬达等人已经进来。
不容自己多想,那就等一等看吧。徐燕萍将眼颊的泪擦去,不让外面的人看到什么。
杨秀峰就在那一瞬间,也确定了这女人是谁,也确定了女人认出自己。往台阶下走,虽有夕阳余晚霞,杨秀峰却感觉到冰冷冷的,而走习惯了的台阶都完全变形,每一步都觉得会踩踏而空。刘泽西站在旗杆那边,让他觉得好远,远到没有信心走过去。
步履蹒跚,却又不想让刘泽西看出什么来,更不能够让市政大楼台阶上的女人看出什么来,但愿她记不住自己啊。杨秀峰知道,这种假想完全是自己一厢情愿而已。
那晚在省城的酒吧里,纯粹是巧合,江海与情人开心去了,他一个人在宾馆里也觉得寂寞,随便走走而已,不想却在巷子深处见有这样一个酒吧。更多小说 LTXSDZ.COM
本来只是想去喝杯酒,对***之类的事,平时就算也曾胡思乱想过,却没有指望自己能够遇上。虽说也帅气,但想到自己在家里那种压抑,哪有心思在外泡妞?只想到这样的酒吧里静静地喝一杯。用心多的人,总会感觉到那种灵魂里的疲惫。这样的酒吧,一杯淡酒,足已让人安歇一次。
谁知道走进酒吧里,却见到一个看着很顺眼同样有着忧郁的女人。这女人一定是很落寞的那种,气质里觉得不是无聊的人,能够到这样的酒吧里来,自然是两种人,而孤身过来的,更可以肯定,要么是来独自一人品嚼自己的孤寂凄冷,舔一舔自己的伤痛;要么就是到酒吧里来等男人寻一夕之欢。空空的酒吧里就只有两人,杨秀峰不由地多注意了些,随即判定出这女人心里的痛很深,就有着同气连枝的感受。
自己何曾不是痛得深痛得无奈?
大胆地接近,确实没有那种心思。但随后的接近中,却让他勾起了一种呵护的情绪来。两人的舞蹈里,将那种男女之间的意愿裸呈而出,女人却没有表露拒绝,也不表示接受。要不是江海突然来电话,说找自己夜宵而不见人,说不定两人真会发生点什么。
那时候,杨秀峰就想,女人肯定是沉浸在某种情绪里,使得自己就像迷失了一般。只有在那种情境里,女人才会由着自己,顺着自己所说去做而没有拒抗。当时电话后,杨秀峰就觉得很怪,女人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和先前的情完全变化了,那时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的电话,让女人从迷失中清醒过来,这样也好。这段时间虽说偶尔会记起那晚的邂逅,都是在心里暗地祝福她,希望她幸福起来。
这时,突然想到女人为什么前后变化大了,是自己的柳市口音。和江海等人说话,都是用柳市口音说话的。“她”听到柳市口音,当然会有这样的反应。
那天晚上,自己虽没有对他怎么样,却让两人之间有了那种意向。这时候,她会怎么样来看待这事?对于她的身份而言,自己无意中撞见了,并冒犯了她,她哪会原谅自己?
再说,这种事不能解释,她肯定会防备自己在外乱说而影响到她的。
虽没有和市长打过交道,但她那“笑面虎”的称号,哪是随便叫出来的?
能够爬到厅级这个级别的人,都是些心机深沉,心如钢铁,断决杀伐,毫不拖泥带水之辈,就算有些人在工作上处理事务犹疑不决,对待问题拖拖拉拉,那都是他们的工作作风,或者说工作的风格,一旦涉及到自身的存亡,那会毫不留情的,手段百出,各种计谋层出不穷。杨秀峰虽没有听说过多少,但与滕兆海等人相处一段时间,而与钱维扬也相识两三个月,对高层的人认识也就更深刻些。
走过市政大楼前空阔的院子,杨秀峰就像是在沙漠里走几天一般,看着前面将笑容堆起放在脸上的刘泽西,此时都觉得有些狰狞。明知刘泽西在这一热点广场里等自己,那是对自己表示太好的意思。就算明白,此时也没有一点心思来回应。
自己都不知道将是死是活,还能够对刘泽西怎么样?走过旗杆,就想着刘泽西要是走过来扶自己一把,走起来就不会这么艰难。但一想到市政大楼台阶顶层上站着的人,有目光向这边看来,杨秀峰就觉得自己的背有如实质的刺在锥刺着自己。
走过旗杆了,旗杆是不是能够帮自己挡住那目光?就觉得自己无处可躲。
这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来应对,杨秀峰就像看到自己或**天就会被退回市教育局一般,而且,随后降临自己头上的厄运才开始,纪委的人来了,检察院的人来了,自己之前凡是带有违纪的事,都被翻出来。今后的日子,会不会就在牢狱中度过?或者进了牢狱对方还不放心,要指使人将他灭口了,那也就一个暗示而已。
这不是杞人忧天,也不是幻觉,是完全随时变为事实的事。对于领导层的人,杨秀峰自然理会得到,像之前在“辉煌娱乐”的六命凶杀案,还不就是有人指使才会发生这样惨烈的杀案?在柳市里传言,那起凶杀,完全是领导层的人指使人干的,这可不完全是空穴来风。
刘泽西迎上来,那笑脸越发浓烈,可看在杨秀峰眼里,也就觉得自己更加凄惨。发生这样的事,是不能给谁说的,只要漏出一丝口风,自己当真会小命就不保了。刘泽西走到老领导身边,见杨秀峰面色沉着,没有一丝笑意,一定是在思考什么重大问题。
刘泽西当即知趣地闭上嘴,挨近老领导时,做了个请的姿态,就跟在领导身后半步的位子,这样对老领导既尊重,又表示出彼此之间的情感深厚。
车是停在和平广场边,两人从广场里斜角穿过,也就三百米,那边有树荫。树荫下有稀稀落落的斜阳从树桠间透出,照在地面的硬化路上,已经没有多少热度。到这边后,杨秀峰总算冷静了些,也没有先前那么慌乱。心里的颤抖像是舒缓了些,先前只觉得浑身都在颤抖着的,却又要压制下去,免得刘泽西看见,感觉身体里的经络都绷紧得痉挛了。
到这边后,慢慢放松些,自己的思绪也有了些脉络。这时候空自担心与害怕被那解决问题,但这样的是用怎么去说,有什么途径可解决?没有,面临的就是一条死路。
她怎么可能相信自己不会伤害她?自己不会忘记那晚的事,她自然也不会忘记。这样的事对女市长说来,完全是决不可能发生的,却又变成了事实。这让杨秀峰异常的痛悔。那天要是听刘泽西之言,陪他们到外面去厮混,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不会走入这样一个无法开解的死局啊。
坐到车里,杨秀峰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堆肉摊在座椅上一般,刘泽西没有说什么话,本想表现几句,但见杨秀峰表情沉重严谨,肯定在做重大事件的思考,自己要是多嘴打断老领导的思路,那就犯下不可弥补的过错。
领导的决策,往往是灵感一闪,就能够规划出大家都惊叹的大事来,会决定着柳市历史的新走向。一边开车,刘泽西偶尔关注着坐后排的老领导。
江海知道老领导的习惯,在老城区里找来一家酒楼,不大,但设施齐全,离其他活动安排的去处不远。等刘泽西开车过来,听到车队声音后,江海从门里走出去,要将自己的那份热情和真意表达出来。
“老领导,辛苦了。”江海走过去要给杨秀峰打开车门时,刘泽西也走到车门边,两人就在那一瞬间僵持了下,刘泽西选择出往后退一些让出来。这时不是单单为领导服务,更重要的是将自己的思想表达出来。要是服务,自然该刘泽西来开门的,但要对老领导表现出那种不忘老领导的恩德,却是该江海来做的,刘泽西哪敢和江海争?
这时争表现,那就是心有异志,是看上师训科科长一职了吗?刘泽西当然不会做这样的蠢事,知道自己有多少分量。
见老领导下车,脸色不怎么好。江海心里就发虚,不由自主地看向刘泽西,人是他到接的,是不是遇上什么不开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什么事?老领导对他们几位,一直都不分彼此,就算高升进到市政府里当领导了,一直也都没有什么身架,对大家都还当作自家兄弟一般对待,这也是江海等人最尊重老领导的地方。
“老领导。”江海说,声音不大但很清晰,先那一句要是平时采飞扬时,杨秀峰自然知道江海和自己招呼,但今天不守舍,哪还顾及到那么多。
下车时,就提醒自己要镇定,要表现得轻松就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般,这样对自己会更好些,要是“她”知道自己表现失常,不是更加促发她的决心?
何况,这样的事一点都不能表露出来。江海和刘泽西将自己找过来是为什么,杨秀峰心里明白,见江海看自己时,心存疑惑。杨秀峰勉强将脸上的笑挤出一丝来,应该是很难看的。
不过,领导心里的事,江海等人不会去瞎猜。更加小心地引着路往里走,进入包间里,杨秀峰也清楚自己这时候再怎么担心也于事无补。自己不可能有机会去解释什么,表面上也就显得放松些,浑身只觉得无力。对江海、刘泽西等等热情虽说还没有什么反应,却也能够看到,自己的笑脸也要好一些。
和江海一起来到的,还有市局里的另两位女职员,是被江海请过来陪领导的,他知道杨秀峰没有情人,也不好将自己情人叫来。可这种场合下只是三个爷们吃饭喝酒就少了些兴致,也显得自己不会办事了。江海就请来两位女职员过来一起吃饭,只是为了有气氛而已。
女职员之前和杨秀峰也都熟,只是少在一起而已,如今杨秀峰从市局走出来,到市政府里当领导了,江海说了自己要请联络的吃饭,两女也乐意过来赴这样的饭局。
这种饭局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事,也就陪大家吃饭,最多喝点小酒,就算醉了也不会有人乘醉作乱的,除非自己愿意,那就是另外的事情了。自己要愿意,男人们自然喜欢占这样的便宜,不要花钱也不要负责的艳遇,大家都不会推辞。
饭局中最多就说点荤素夹杂的笑话,偶尔也会有些小动作,不会太过分。女子要不在意,就算有过分些的动作,也都不会强着乱来的。行政里这种饭局大家都习以为常,称之为应酬。
先江海到门口等候时两女也在,只是杨秀峰不注意,等进了包间,才意识到两女不是酒家里提供的人,看来才知是市局里来的。当下杨秀峰与两女招呼了,两女也都是三十来岁的,有点小姿色,平时在市局里也常被领导安排去接待,对于往来礼节确实很熟悉,对男人们笑话里包含的意思,自然也清楚。
杨秀峰在市局里时,就算是一个帅哥了,作为比较年轻的有实权的科长,是很引人注意的,市局里的女人们更愿意多和这样的人往来,何况杨秀峰在市局里口碑好,比那些随时两眼看向自己敏感处恨不的当众就有所作为的其他男人说来,与杨秀峰在一起至少让人感觉到安全,纵使他也像其他男人一样想要怎么样,心里也不会有更多的排斥。
同样的结局,还不如选看着不厌烦的。
招呼后,江海请两女夹着杨秀峰坐相陪,江海和刘泽西则在圆桌对面。杨秀峰此时不得不放下心里的担负,应酬着。包间里有两女来造气氛,也不会冷清,几个人说着些笑话,多是对杨秀峰如今步步高升的祝贺与羡慕,要请杨秀峰今后多为关照。
两轮酒过去,杨秀峰喝了两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回来了,但压力依旧大。进市政府后进而找到高升的路,是他费了不少的心思才慢慢走到目前这境地的,可今天一转念间不仅将之前的努力全废除了,还有可能连之前所拥有的一切都失去。
虽然另外四个人都围着他的意思而转,杨秀峰却是没有一点兴致,尽管市局里的两个女人甚至连撒娇的招数都用上了,却不见收效,反而让两人感觉到这样的领导真是好,没有乘机在她们那里揩油,对待他的心思也就有所改变,都没有什么防范了。
饭只吃了一点,实在吃不下去。脸上就算再怎么装,但那种热情是表露不出的,江海知道老领导来之前可能就有什么工作,这次也就不好提他自己的事。这种见机行事江海还是知道该怎么做的。
吃过饭,江海提议大家去活动,隔几家远就有一处休闲去处,唱歌、喝茶、洗浴、松骨等活动,分在不同的楼层。江海就提议过去,一个女子就说听传那里做推背很到位,想过去试一试。自然是顺着江海的意思说的,另一个女子就说到推背也行,大家在一间大包里做。
这话就有些过,当然,对现在喝了点酒后,说这些话也不算什么,就算真到那边去,除非他们要求,才会将他们安排在一起的,一般还是会将男女宾分开安排。
刘泽西和江海自然知道,就算进包间里推背,也没有他们什么分,只是也极力赞成。想让领导放下工作,好好放松放松。有女伴在,直接提出去***的事也不能说,倒不是怕她们会怎么想,只是有女伴时,更多的男人都喜欢将目标放在女伴处,或将自己扮演成道德标兵。
杨秀峰这时却想一个人静一静,走到街外时,在江海肩上拍了拍,说“老江,今天你们再去玩吧。”
“领导……”江海安排这些本来是针对他的,这时还怎么说。有两个女伴在,要说就这样散了,下次再约请就不好开口,总要安排到位才不丢面子。
“就这样吧,我那边还有些急事。”杨秀峰知道自己要不这样说,江海他们也不会就这样放弃,要显露出真心对待领导的那份诚意来才好。
杨秀峰耐心说了几句,江海等人只好尊重领导的意思,要开车送领导走。杨秀峰推掉了,说都是自家老兄弟们,是不必太讲究的,要不就显得太分生,让他们自己开心玩着。
江海等四人自然去玩,两男两女,不论安排什么活动,都可以很开心,不必担心有谁给冷落了。刘泽西年轻帅气些,惹人喜爱,江海虽一堆肥肉,但眼看着就要坐稳师训科一把手的位子,在市教育局里也算是中层领导了,那也是要巴结的对象,何况,江海相貌虽不怎么样,但那嘴却讨女人喜欢,让人觉得他是好人。
车离开众人,司机问杨秀峰往哪里走,他还真是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想着要找一个清静的地方,让自己将今天的是好好想想,想想看还有没有路可走。司机稍停了下,等他恢复注意力,喝过酒的人总会思维慢些。司机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喝醉了,有些人就算是喝醉了,也不见得能够看出来。
杨秀峰想了六七个地方,甚至想到去李秀梅目前的办公室,市五中的副校长办公室里躲一晚,那里肯定没有人能够找到自己,也没有人会想到自己去那里的。也想到直接到柳河县西隐山东山庙里,跪在灵面前忏悔,或者回到自己的小镇河边,痛哭一场,将自己所有的恐惧都释放出来。
但这一些都不能化解迎面而来的危机,来自号称“笑面虎”的女市长,她的手段在市里也有传闻。间或在滕兆海他们的**时,会听到这样或那样的传说,手段高明,杀人不见刀。在市里可算是强势地介入,到柳市任市长后,所做的哪一件事不是她强势所为?市政大楼与和平广场的修建,那得花多少柳市人民的血汗钱?一个多亿呢,要是这笔钱用于柳市教育投入,可以修建多少所学校,能够让多少学生的学习环境得以改善?
可她打手一挥,说盖市政大楼就盖市政大楼了,说将开发新区增加十倍区域,那些良田就给一笔划走,如今还空闲着,农民们无地可种,但开发新区却荒置在那里无人经营。这一些,都足以说明这样的一个女强人,在她利益将受到损害之前,必然会采取最为强硬的措施,来阻止一切有可能危及到她的人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