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听到了动静,高圻才手忙脚乱地回过头来,脸上似乎还有泪痕。
关于高山的案件,姜玟桐知之甚少。事关未成年人,媒体报得谨慎,所有暗流都被牢牢暗住,再加上平日里程跖亦不太聊这件事,她了解的未必比普通人多。
之前她觉得高圻会难过,不外乎是家庭关系的土崩瓦解,又或是与养尊处优的公主生活告别,但看到这样对着照片暗自流泪的高圻,她想,她大概是想错了。
可这一天,还没等她点开保存在手机里的深度文章,现实却来了。
临近年底,各种各样的颁奖礼和投资峰会多了起来,姜玟桐因为形象好又专业,不时能接到主持的邀约。
这天的晚宴她本是不愿意去的,因为嘉宾名单里有明晃晃的“月桐资本萧樾”,但最终使她下定决心的,是名单里的另一个名字。
有了前一次的教训,姜玟桐再也不敢落单,她乖巧地跟在主办方负责人身后,安安心心当一朵壁花。
宴会厅门前有一条狭长的走廊,此刻嘉宾几乎都已到齐,只除了两位热度不减的风云人物。
负责人拉着她,跟一位资深的经济学家聊得热火朝天。货币政策在她脑海中穿梭了九九八十一圈,终于在一阵脚步声后停了下来。
走廊的另一端,一个年轻的男人在几位中年人的簇拥下,正朝着这边走来。
男人穿着精致的西装,雪山一样的面庞带着些微的笑意,比他们相识后的任何一个时刻都更像一个衣冠禽兽。
姜玟桐想,她不去准备串场词,而是傻乎乎在厅外消磨许多时,大概为的就是亲眼见证他登场这一刻。
负责人认认真真和高塬握了手,又笑着给他介绍:“这位美女是今晚的司仪姜玟桐,可别小看她,她可是财经直播界的网红,现在要请到她是相当难啊。”
衣冠禽兽走到她身前,伸出他白净修长的手:“姜老师,很高兴认识你,请多多指教。”
后来他们又冠冕堂皇、假模假式地说了什么,姜玟桐记不清了,她摄于高塬这罕见的风姿,内心又多了许多叫自豪的东西。
她尚且没回过来,走廊里又悠哉悠哉地过来一个人。
来人对她视若无睹,一丝一毫眼都未尝多给,径直推开了门。
投资峰会大同小异,如今的姜玟桐主持起来不费吹灰之力。演讲过后便是晚宴,她趁着歇歇脚的时间,又在化妆间打开了手机。
存着文章的收藏夹还未打开,就有两名工作人员挤眉弄眼地推门进来。
“这山峰集团新任董事长长得帅是帅,可惜有个恋童癖的爹……哎,不知道他本人是不是个败类。”
“一家人,又好到哪里去?传闻前董事长是被现董事长亲自举报,父子反目什么的,一出宫斗剧罢了。都是一丘之貉,你不用瞎惦记。”
“听说老董事长在公司养了个小情人,你猜,那女孩刚进公司时多少岁?13岁。还有那些基金会资助的小女孩,全成了老男人的玩物呢,真是恶心。”
姜玟桐捏着杯子的手一颤,只听那边又说:“反正就是个畸形的家庭,即便高山不倒,山峰集团也快不行了,这个小王子怕不是个样子货,听说大学校门还没出呢,现在集团里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好戏。”
“可不是吗?怪不得萧樾矢口否认定增的事,真精明啊。你看,刚才两个人对上,跟仇人一样。”
姜玟桐听不下去,只好又回到了人声鼎沸的宴会厅。好在欧式的宴会厅里有许多供人休憩的小阳台,她刚走进去,就有人打着电话走进来。
“哪有那么容易出钱,我可是有很多条件的。山峰集团……”萧樾抬起头,话音猛地止住,旋即去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