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精意识正被困锁在我所设下的魔法空间里,不会看到你,也不会听到你的声音,更别说要过来救你。」她好整以暇地来到戴维娜的面前站定,嘴角咧开一抹阴险的笑意,下巴像是挑衅似的微扬,以略带轻蔑的口吻问道,「你觉得自己有能耐破解我的魔法吗?马丁内斯家族的小女巫。」
果不其然。弗罗拉已经清楚掌握她的身份,她大费周章引她过来这里就是为了要杀死她吗?就像她昨晚在梦里看见弗罗拉对她做的一样?
她怒目瞪视着弗罗拉,不服气地紧握着拳头。不!她不能让弗罗拉的魔法对她为所欲为,但自己却连半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必须要在对方动手伤害她之前,率先对她出手。
当这个坚定的想法在心头涌现,戴维娜回想着下午洛尔教导她利用魔法作出攻击时的片段,努力凝聚心,唤醒深藏在体内那股属于她的魔力。
随着魔法在体内翻涌沸腾,她利用意识引导力量匯聚在掌心上,然后朝弗罗拉举起手掌,释出一记魔法暗流的攻击,可惜被对方随意地挥手挡下。她能够感觉到,一种阴暗恶毒的魔法在弗罗拉的周遭积聚,如同令人作呕的毒气般黏附在戴维娜的皮肤上,让她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你跟那个洛尔·伯纳德一样,都那么天真以为这种低等级的魔法能够对付到我。」她唇边的弧度转为不屑,狂妄的口气中燃烧着骄横的气焰,「本来以为你是巫师协会其中一个家族的后人,实力会跟我不相伯仲,没想到你却弱得像隻刚出生没多久的小鸡一样,完全没有对我构成半点威胁。就凭你这样的实力,居然还敢痴心妄想要跟我对抗?你希望尝尝吃败仗的滋味,对吗?那我就成全你,让你感受一下到底什么才是真正强大的力量,同时意识到自己的魔法有多么弱不禁风。」
弗罗拉丝毫不给她反应的时间,直接伸出双手,死死地按住她的脑袋,继而闭上双眼,利用意念驱动体内的能量。一股猛烈的黑暗魔法宛如黏腻的洪流般汹涌而出,纠缠着戴维娜的身体,并用强硬的方式鑽入她的脑袋。灼热得令人窒息的邪恶力量像藤蔓一样,在她的经处紧紧收束,然后化为一千个长满尖牙的小嘴囓咬着她的细胞,锥心刺骨的剧痛瞬间在脑袋里爆裂开来,毫不留情地折磨着她。
「啊——」
很痛,真的很痛。
她禁不住放声尖叫,整张脸孔因为疼痛而扭曲成一团,在无力抵抗黑魔法持续的入侵下,两行触目惊心的血液顺着眼眶缓缓流出。
「认清事实了吗?你还不够格当我的对手,马丁内斯家族的小女巫。」儘管弗罗拉依然闭着双目,情却泰然自若,就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可见她的力量发挥得相当稳定。
戴维娜试图呼唤体内的魔力,寻求它的援助替她脱离弗罗拉的魔爪。本来她是感觉到一股温暖微弱的魔法在身体周围聚集起来,可惜却像流星划过般稍纵即逝,彷彿被弗罗拉具备侵略性的魔法给牢牢锁住,禁錮在身体里似的,不管她如何渴望将力量释出都只是陡劳无功。
无力的挫败感开始侵蚀戴维娜的意志,提醒着她昨晚梦见的情景是没有能力去改变的。在无法运用力量抵挡弗罗拉的攻击下,她只能被逼承受着由黑魔法造成撕心裂肺般的痛楚,任凭自己如何尖叫求救,都没有人能够过来拯救她。可恶啊,难道她就真的注定只能当弗罗拉的手下败将吗?
当然。打从她知道需要面对弗罗拉这个强敌开始,就已经认为自己没有胜算,只是她实在不甘心是以这种方式惨败给对方。她当初下定决心要当回女巫,就是希望能够成为终结敌方计划的力量之一。结果令她感到沮丧的是,她不但没有成功製造出令弗罗拉受伤的魔法攻击,甚至还无法摆脱她的魔法束缚,显得她在对方面前有多么脆弱而不堪一击。
正当她怀疑弗罗拉是否要利用魔法杀死她之际,那双注满恶毒魔力的手终于松开她两侧的脑袋,然而经处仍残馀着火灼般的疼痛,使她双腿发软,浑身无力地跌坐在地,接着用手按着发疼的脑袋,大口地喘息起来。
弗罗拉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从嘴角弯起的弧度带着残忍,显然非常享受她这副痛苦难受的表情,语气有如往常般从容且溢满自信:「事情比我们想像中还要顺利许多。我刚刚利用魔法潜入她的脑袋时,感应到结界石在远处对我发出信号。虽然我很好当中的原因,但它需要这个女孩,需要她的血液製造出强大的力量用来餵食他,消灭所有企图阻止他离开彼岸的能量。」
她的话让戴维娜猛然一惊,掺杂着慌乱的惧意霎时漫过心头,双目因难以置信而瞪大。她知道弗罗拉口中的「他」是指奥伯伦,但不懂为什么结界石会需要她。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参与到这场邪恶的仪式当中,更不认为自己身上拥有任何一项与奥伯伦相符的特徵,为什么要选她?她的血液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听到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当这道沉厚粗糙的声音传入耳际,一股恶寒登时从戴维娜的心中泛起,令她颈背上的寒毛直竖,浑身战慄不已。她僵硬地把视线顺着声音飘来的方向移动。不出所料,卢西安的身影在墨黑的夜色中现身,秘的银白色面具遮掩着上半边脸,底下的尖削脸孔散发着阴沉犀利的气息,那双彷若猎鹰似的锐眸闪烁着饶富兴味的光芒。
「我们一直以来都是透过结界石来寻找目标的祭品,你不认为这是上天的安排吗?」他踩着充满威迫感的步调朝她慢慢逼近,刻意放慢的语速让每个字听起来都清晰有力,残酷无情的声音如同凛冽刺骨的寒风拂来,令她身体里的肾上腺素因惊恐而急速升起。「让我们发现你的存在,知道你对我们的计划是有多么重要。」
在话尾落下的同时,卢西安在她的面前蹲下来,以毫无温度的手背轻抚着她光滑的脸蛋。他这个举动让她噁心得头皮发麻,身体下意识地向后畏缩。闻到浓烈的恐惧从她的皮肤中散发出来,他得意地弯起唇角,这份带着怯意的惧怕品尝起来有如老酒般香醇甜美,令他意犹未尽。
「噢,噢,你不需要这么害怕,我不会现在就动手杀你的。」他的语气轻柔得像是哄小孩睡觉一般,眼底却晃动着不怀好意的寒光。「你应该很清楚,祭品的死亡方式不该是这样的,对吧?」
「你给我死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她从齿缝间狠狠迸出字句,强迫自己鼓起勇气,瞪着那双冷酷森然的眸瞳。炽热的怒火让她目光如炬,透露出绝不屈服的坚决。
「哈。」一声夹杂着不屑和嘲弄的轻笑从卢西安的唇间溢出。对他来说,她的倔强只是一种不自量力的表现,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那副刻薄的情覆盖着满怀恶意的算计,「我看你是还没搞清楚现在的处境吧?你认为现在的你拥有决定的权利吗?」
正当他的手要移向她的喉咙,准备用暴力的方式威迫她时,他两隻手腕的关节却突然反方向弯曲,响起骨头被折断的清脆声响,令他痛得发出一声闷哼。
「别试图用你那隻骯脏的手去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