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辅大怎么走吗?」在车上时他这么问我。
「路是嘴巴问出来的。」
「废话,我意思是,你知道进去之后要怎么找吗?」
「我们可以问阿。」
「所以你知道怎么找她?」
「呃……」
「也就是说,你有她电话囉?」
「那个,没有。」
「……」
「………」
「…………」
我们就这样注视了好一阵子,直到车子开到台北车站,司机示意要我们下车时,才知道已经到北部了。
「现在呢?」他说。
「也许我们可以去辅大逛看看,说不定会这样让我们遇到了。」我说。
「最好是有这么刚好。」
「看来只好使出杀手键了。」他拿起手机准备拨打。
「干,你真不愧是我朋友。」
「您的电话将转入语音信箱,嘟声后开始计费……」他电话传来一阵客服声音。
「……」
「干!」我心中骂了一个很重的脏话。
在苦于其他办法可循之下,我们的北部寻人之旅顿时成了北部游玩之旅。
我们先从台北搭捷运到西门町,又从西门町逛到龙山寺,之后又从龙山寺转到淡水,最后再从淡水转回台北车站,然后搭客运回家。
其中在我们经过西门町时总会遇到些怪人,虽然一眼就马上看穿是在骗人的,但我们还是乐于跟她哈拉,原因很简单,因为对方很可爱。
「两位先生可以耽误你几分鐘吗?」在我们走到西门町时遇到一个很漂亮的学生妹。
「别说几分鐘,你要一小时,甚至一辈子我都给你。」黑肉很无耻的说道。
「呃。」然后我看到那女生头上跑出三条线,而且亲眼见识到所谓的啼笑皆非应该就是这样子。
「是这样的,我们最近在募款希望可以帮助社会上可怜的人,所以需要你的帮忙。」她用一脸诚恳的眼说道。
「我能帮什么忙?」我说。
「是这样的,我们有在贩卖爱心笔,每支爱心笔上都有我们满满的爱心,现在只要你们出点钱,这支笔就是你们的了,而且这满满的爱心就能带回家了。」
「那这爱心要多少钱才能带回家?」我又问。
「一支一百,就可以了。」
「干。」我听见他骂了一声很大的脏话。
「可以不买吗?」对这价钱我觉得太夸张了。
「爱心不落人后阿。」她开始使出柔情公攻势了。
「如果我一口气全买下的话要多少钱?」黑肉问。
「不多,大概五千多块就行了,而且可以算你整数,五千就好。」见到我们如此爽快,她脸上马上从刚才的忧愁变成喜悦。
「那如果我全部都买下的话,你可以抽多少?」
「大概,四千多吧。」她回答的也很爽快。
「想不到这么好赚。」我说。
「……」见到谎言被拆穿她表情又从喜悦变成一脸大便。
到最后所谓的爱心笔还是没下手,因为我从来就不是什么有爱心的人,就算有,也不是用在这,如果说真有必要,我想黑肉比我更需要,从他造口业所堆积的业障足以媲美一零一大楼来说,随时都可能被自己的业障压死。
「我真的不知道我们今天出来是要干嘛的。」在客运上我这么问他。
「干,是你说要找人的。」他说。
「人呢?」
「还在台北。」
「干,废话。」
「跟我出来是很痛苦就是了。」
「干,对啦。」
「你一定要这么没品吗?」
「朋友做这么久你早该知道了。」
「那你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吗?」
「?」
「我在想为什么我们会是朋友。」
「缘分哪,兄弟。」他拍了下我肩膀。
「孽缘阿,兄弟。」
这次的台北行其实没多大收穫,除了逛了几个地方,和见识到什么叫做「人心险恶」之外,最重要的是我觉得,我似乎离她更近了点。
可我跟她的距离也开始往前了一点。
虽然我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我却无法否认,另一个她正逐渐侵佔我的心,这没有很明显,而是一点一滴的,而我没打算闪躲。
因为,我终究得承认,我无法无视自己的寂寞。
一个人的寂寞。
*一个人时,总容易感到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