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长,不怕别的,就怕拖久了耽误闺女挑个好人家。
见秋槐花聊起老生常谈的话题,苏溪溪立马捂住耳朵:“我不听我不听,妈,你怎么又提这个了。20岁我还在读大学呢。”
最后一句说的超小声。
秋槐花忧愁得很:“你柳五叔家的闺女,柳茹,比你还小两个月,听说上半年都抱三个娃了。”
???
苏溪溪是震惊的:“20岁?生三个了?简直是离大谱。”
秋槐花说:“是啊,听你刘大娘说的。要不然我也不会那么愁你的事。”
“别别别,打死我都不生这么多。”苏溪溪光是想想都害怕,“妈,你想看着我左手右手各抱一个,背上再背一个吗?”
秋槐花清楚她不喜欢带小孩,更愁了:“你这性子,以后可怎么办啊,你总要有小孩的。”
苏溪溪咳了咳,嘟嘟囔囔:“让男人带,或者我不要小孩。”
秋槐花点点她的额头:“胡说什么呢你,让男人在家带小孩,怎么挣钱养家?”
苏溪溪不服气的嚷嚷:“我不管。妈,我的事你别着急,甭管别人说什么。”
她还要读大学呢,再过几个月恢复高考的喜讯就会传下来。
20岁考大学,有点迟,但也还好。结婚这事,等她大学读了再说吧。
歇了没多久,满头大汗的苏成阳回来了,对着水桶往脸上泼凉水。
进了堂屋,坐在门槛上乐呵呵的说:“小姑姑,你今天又比我先回来。”
苏溪溪瞥他:“你该不会是课文没背出来,被留下来了吧?”
苏成阳抱怨道:“本来都记熟了,都怪容老师太严厉,我一抬头就忘记后面是啥了。小姑姑,为什么不是你教我们班啊?”
要是小姑姑教他,肯定能背诵出来。
明明容老师从没有用教鞭打过人,但在四个老师中是最不受学生喜欢的。
苏溪溪内心猖狂大笑,面上假惺惺的帮他说话:“哎呀,你们容老师就是看着凶,其实人挺好的。时候不早了,你快去写作业。”
闺女和孙子的对话,秋槐花听在耳朵里,似乎明白了什么。
孙子一走,秋槐花就不经意的询问:“容老师怕是也二十三四了吧?”
因为容言初在小学当老师,村民们对他的称呼慢慢的就从容知青变成了容老师。
这一问,还真问到了苏溪溪的知识盲区。好像她还真不知道容言初多大了。
“我明天去问问?”
成功得了秋槐花一记白眼。一起工作了这么久,连人家几岁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苏溪溪在去学校的路上遇到了容言初。
她跑上去戳了戳他硬邦邦的后背:“容言初,你今年多大了?”
容言初脚步一顿,身子不可察觉的僵直了一瞬:“你别动手动脚。”
苏溪溪就属于越激越来劲的那种人,伸出食指还想再戳。谁知这人脑后像是长有眼睛,及时转身用作业本挡住了她的魔爪。
悻悻的收回爪子,跟上去和他并排走:“问你话呢,你今年多大了啊?”
容言初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苏溪溪拿过他手里的一本作业,挡了挡正前方刺眼的阳光:“我妈昨天问我,然后我发现我根本不知道……”
停了停,语气幽幽的说:“五年了,除了知道你叫容言初,是京市来的知青,其余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保密工作做的还挺好。”
容言初莫名有些不敢看她,十分诚恳的问:“你想知道什么?我今年23。”
苏溪溪摸着下颚:“才比我大三岁啊,我还以为你二十五六了。”
容言初头一回对自己的脸产生了疑问:“我很显老?”
“这倒不是。”苏溪溪侧头仔细看他那张没什么变化的俊脸,“你刚来大队,天天冷着一张脸,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不像是十七八岁的样子。”
容言初细心解释:“当时我家里出了点事,又突然下乡,一时没太能接受。”
教书这几年,反而让他看淡了许多。回京市,也不再是他时常念着的了。
就在去年,蒙冤长达四年的容父终于洗清了莫须有的罪名,和容母从农场返回了京市。容父官复原职。
容父容母也惦记着几年未见的儿子。但政策在那儿,身为知青的容言初暂时还没有办法回京市。
旭日清风,耳边是孩子们进入学校的打闹声。
“那你现在是接受了吗?”
容言初抬眼望向前方,这座简陋却又充满希翼的学校,嘴角微扬:“早接受了,这里很好。”
第4章 4
◎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