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常出现在他身边的刺客,有母妃兰氏的人、太子的人、天子的人,或许还有公子姒昭底下的叛徒。
又有很多人,仰仗公子姒昭,需要投靠公子姒昭,或者等着公子姒昭处理事情。
他是高贵的公子,居高临下,坐在华贵车马中,矜贵淡漠。
在处理政事上,姒昭冷漠无情,骨子里的冰凉肆无忌惮暴露。
因为地牢有刺客出现,公子姒昭来到地牢。
他方才从布满门客士家的棋馆中离开,此时穿的干净,浅色的衣服,如月一样温润,遥遥看去,如温润的墨客。
姒昭的脚踩在布满脏污的地牢阶梯,脸庞随着接近地牢底层而覆盖幽暗阴沉的光辉。
地牢中刺客要抢人,公子姒昭手下的卫士一个个冲进去,这些卫士不顾忌刺客手中刀刃,行事态度狠。
地牢中没有光亮,卫士拿了火折子点上光。
昏暗的光辉在上方摇曳,姒昭走进去,他的身影在昏暗光中穿过。
“又是兰家的人?”姒昭瞥了眼地上的刺客,淡淡问卫士。
卫士们小心翼翼把搜刮出的信物呈上来,“公子,都是兰家的死士。”
兰家其实很嚣张,大潇王朝的大半兵权都在兰家手中。
他们派来的死士带着证明自己身份的信物,说明兰家并不把这事放在眼中,甚至还带着一种无言的警告:杀了兰家的人,就更是得罪了兰家,日后兰家会继续报复。
如果是因为寻常的夺嫡之争,守护大潇兵权的兰家要除掉暴露狼子野心的公子姒昭,那无可厚非。
但是......公子姒昭在宫中的养母乃兰氏。
兰氏与兰家对他竟厌恶至此。
在兰氏心中,他这个养子太过不可控制,不像人偶一样可以随意摆弄,早就把他当成悔掉的棋子了。
但姒昭是人,在被悔掉之前,他也是有感情的。
姒昭的视线淡淡掠过地上的死士,“把他们都烧了。”
卫士在姒昭身后说诺,赶紧拖走地上的死士。
姒昭走到这些死士的目标面前,他不着痕迹皱了下眉。
“孤很好,你是如何能联系到兰家的。”姒昭声音慢条斯理。
在他面前,地牢中被关的人是明家旁系的当家。
明家旁系当家刚才看到兰家的人,本以为自己要得救,但没想到公子姒昭的人过来了,得救的希望化成尘土,明家旁系当家一看到公子姒昭,脸上布满惊恐。
姒昭等着明家旁系的回答,他的手指轻轻擦了擦袖角,指骨玉白,有点嫌弃地牢中的空气。
“你狼子野心!因私心关押良善之人!兰家主张正义公道,救人罢了!”明家旁系当家嘴硬。
“当年明家掺合进了一件涉及太子的秘事,明家被认定为罪臣,死的死,入贱籍的入贱籍,但你们这一支旁系却安然无恙。”姒昭冰冷的视线落在明家旁系当家身上。
他忽然笑了一下,“很蹊跷呢。”
明家旁系当家脸上的惊恐更加严重。
公子姒昭从旁边卫士手中拿了短刃,锋利的刀光折射在他俊美的面容上,他的脸庞肌肤更是冷的发白,眼瞳黑黑的,布满着看死物的漠然。
“我、我不知道!公子!我哪知道那么多,我要是知道那么多,我们这一族就不会在酆都变得如此没落了啊!”
姒昭的指尖划过刀身边缘,不紧不慢说,“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既不知道兰家的事,也不知道太子的事,只是运气好。”
明家旁系当家感受到杀意,立刻慌张道,“不不不!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姒昭冷冷抬眼。
接着,明家旁系当家支支吾吾,说了一些他知道的事情。
“.......”
“公子,所以那太子和兰家都是要害您的!”明家旁系当家道,“当年我们这一族没有事,是因为我们对太子衷心,至于现在兰家救我,是因为他们知道你救了一位明家的女子,兰家想害您,当然要从公子您身边的人入手,所以......所以才派人来抓我了啊!”
姒昭淡笑,看着明家旁系当家说话。
“公子,小的之前不知道公子的身份,现在小的对公子唯命是从。”明家旁系当家跪在地上叩头,墙头草一个。
姒昭抬手,卫士打开牢笼的大门。
明家旁系当家眼底惊喜。
然而,下一刻公子姒昭手中的短刃刺进他的心脏。
“孤不需要你这样的人,满口谎言的蠢货。”姒昭的视线漠然,看着明家旁系当家挣扎着,一点点趴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声音。
将死之时,明家旁系当家抓住公子姒昭的衣角,声音怨毒憎恨,“你、你这个叛贼!这、天下是太子的,不是公子姒昭的.......”
姒昭抬脚,碾在明家旁系当家的手上,他指骨拢紧外衣,情漫不经心的,眼底很平静,说他狼子野心的话,不会引起他的情绪波动,他只是单纯地厌恶旁人触及他的衣角。
姒昭转身离开,明家旁系当家却在他身后咒骂,明家旁系当家生性恶毒,在死前也要拉一个人下水,“你救的明怜,什么明怜姑娘,就是一个贱人,她年纪轻轻就勾搭上了我们家的人!不知廉耻!她是罪人之后!不知道有什么恶毒的心思!”
姒昭侧眸,视线像没有感情的冷玉,没有强烈的感情,只是一种凉。
明家旁系当家却在接触到他视线时,呛了一口气,最后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