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缇不免庆幸,前几日哄着高朝给他解药,若是此刻身子瘫软,怕是真的凶多吉少。
多亏于高朝谨慎,日日带他换不同的屋,这么些时日下来,唐缇对府上布置已了然于胸。
他隐匿在黑夜之中,预要伺机而动。
不出一刻钟,二皇子府便灯火通明,府门前也有护卫把手,路过的人瞧见门前禁军皆是都缩了缩脑袋忙躲开,是一眼都不敢乱瞧。
恰此刻有马车经过,瞧了一眼,车上人眼里闪过探究,马车经途而过,并未停下,只是在拐弯处,马车惊啼一声,车帘撩起,而后车马猛一晃荡,须臾车马又缓缓而起,只是路过泥土地时,车辙渐深。
翌日一早
宫中传来消息,四皇子病事稍缓,算是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孟鹤之知晓时,毅是松了口气。
唐霜只是一心里记挂着唐温伯,再过些日子,便是家祭,去年这个时候,府上还是齐全圆满的,可如今,却是物是人非。
“去哪?”孟鹤之一早便见唐霜一身素服披身,他上前环住她的腰间。
唐霜拉着他的手道:“母亲忌日将到,若按以往,要去寺庙寻高僧诵经,今年不大方便,虽不能大操大办,但想着与长姐进寺诵读礼佛。”
孟鹤之头磕在她的肩头问:“几日?”
“左不过两日的功夫。”
孟鹤之眸光微微闪,虽不舍得,但确实去一趟也好,他亲自将人送到甘霖事。
两人分离时,唐霜忽往他掌心塞了个什么。
孟鹤之摸了摸,是书信。
唐霜开口道:“若是你瞧见他,便说一切都好,再将这封信件交给他看。”
这个他指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孟鹤之捏了捏书信,环着她的腰间:“既知晓我这几日去看他,为何要挑这个时候。”
唐霜回头看了眼浑然不知的唐烟,她此刻正与院中沙弥交代着事情。
孟鹤之便大致猜到:“是忧心她与陆绻之间?”
唐霜也没隐瞒点了点头:“她近来常往新宅跑,难保不叫她知道,算是我欠陆大哥的,还是叫她心里少添负担,再者……父亲的事,我有些难以自控,姐夫瞒得严实,她眼下还浑然不知,我怕知晓父亲近况后失控,思来想去,还是与她在庙中为好。”
孟鹤之一向知晓她心细,她虽未将全,但他也知道,她这是怕唐烟知晓后,对陆绻心生抱歉,届时影响了将军与她的关系。
孟鹤之捏紧信件,将他塞在了宽袖下小心收好道:“放心,我会转达。”
要说陆绻办事稳妥又迅速,第三日便传来信,让他夜半去大理寺卿门口候着。
他身穿一身小厮衣裳,佝偻着身子,用黑夜遮掩成了直存。
一直到进监牢,两人才都轻松了口气。
孟鹤之看了眼大理寺监牢。
除却昏暗,环境不致太差。
陆绻指了指最里头道:“往前走直到尽头那一间便是了。”
他顿了顿又道:“他是知晓你来的,只一刻钟的时间,有什么话要问切记快些!”
第章
因是深夜,闭塞的监牢中更显昏暗,只零星几盏灯火亮着。
孟文轩走到尽头,瞧见了唐温伯。
他除却是一身内衫显得些许落魄,脊背一如即往挺拔,只是监牢生活,还是有些蹉跎人了,走得近些,烛火照耀下,能瞧见他白发满鬓,与之前相交老了许多。
这是成婚后,岳婿头回相见。
孟鹤之未多瞧,走上前躬身一礼道:“小婿孟鹤之,见过岳父大人。”
唐温伯在此之前,对孟鹤之的印象只那些名声大噪的恶名,具体样貌并未仔细深瞧过,他眸光一沉,仔仔细细的打量他,见他气宇轩昂,样貌尤佳,本悬挂的心落了一半。
他理了理自己衣裳道:“起来吧,眼下倒也不必在乎这些虚礼。”
时间紧迫,孟鹤之点了点头。
唐温伯开口便问:“你为何要见我?”
他顿了顿又问:“是不是阿唔不好!”
孟鹤之忙摇头:“她很好,来前还让我带话,他们姊妹一切都好,让您切记放心。”
唐温伯轻松了口气,只是有些困惑:“那你为何……”
孟鹤之直言道:“我只半刻钟的时间,便长话短说了,小婿来此,是想问问私制龙袍一案的细要。”
话说至此,唐温伯闻声一怔,脸色一寒:“这事既以落定,便不必再提,只等圣定夺,也没什么好讲的。”
这意思便说拒绝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