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之开口:“又要做甚?”
贺耽撇撇嘴道:“你莫要管!我有分寸。”
说罢也不给孟鹤之机会,对着外头道:“启程!”
话音一落,爆竹声响起,十几辆马车伴着这热闹声渐渐驶离了孟家。
第2章
新宅距孟府约三条街,步行半个时辰也就到了,算不得多远。
马车停下,孟鹤之抱着唐霜下了马车。
贺耽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府门林立,红墙灰瓦,操办时,孟鹤之特地吩咐,不必太过奢靡。
是故从外头瞧,只当是普通宅院,贺耽晓得孟鹤之此举所为,若往后为官也不至于得什么铺张浪费的流言蜚语,也颇为满意,一旁姚七耳语,他眼眸微张,有些许意外。
孟鹤之刚要去接他下车,他摆了摆手,意味深长道:“我自己成,你带着霜丫头好好瞧瞧这院子,也不枉你那心思。”
唐霜听来摸不着头脑,孟鹤之已经牵着她往院子里去。
刚一进门,便有管事来迎。
唐霜刚迈过门槛,忽然有人一声呼唤:“姑娘……”
她身形一滞,手指微颤,猛然抬头,入眼便是极其熟悉的一眼脸。
“万叔!”
万管事眼角含泪,抹了把泪:“欸!是老奴!”
唐霜有些激动,看了眼孟鹤之,眼圈发红,上前忙抓住万管事。
自打唐家出事,唐霜便与万管事失联,找了许久都未见到,这在唐霜心里是一桩事,一直惴惴不安,如今忽然见到,如何不喜!
万管事亦很激动,仔仔细细看了眼唐霜,见她皮肤莹润,气色很好,也放下心来,只是仍问道:“姑娘近来可好!”
唐霜哽咽:“好,好。”
万管事连连点头,又看了眼一旁默不作声的孟鹤之,见他气宇轩昂,与自家姑娘站在一处,宛若金童玉女,实在般配感慨道:“老爷知道姑娘这般好,也该放心了。”
说起唐温伯,唐霜有些抑制不住,伏在万管事肩头低声哭泣,在旁人面前,她从未如此脆弱过。
万管事轻声安抚,看了后岔开话题道:“是姑爷寻到我来府上掌事,姑娘快去瞧瞧咱新府。”
唐霜回,又扑进孟鹤之怀中,孟鹤之扶着她的腰,手有一搭没一搭轻抚,伸手擦了擦她眼角泪水,有些好笑道:“再往头去瞧瞧。”
见他这色,她心头微怔问:“还有?”
见到万管事,她已然很惊喜。
“姑娘进去瞧瞧就知道!”万管事道。
孟鹤之笑而不语,只是牵着她往里头走。
唐霜忽然有些紧张,便由着孟鹤之拉着进了府。
一进府内,便见有下人排成两排,她瞪大了眼眸,一眼便认出皆是唐府旧人。
她尚来不及惊喜,又被院中景象震慑。
一旁春织又冬也瞧出来了,低声道:“这与咱唐家好像!”
孟鹤之走上前,拉着她上了长廊道:“工期太赶,还不尽复刻,前屋后院,大致一般,只是这长廊,不大像。”
他这话说得平常,好似真是如此。
唐霜顿下脚步,一旁万管事搭话道:“姑爷心细,哪里是工期太赶,是怕姑娘触景伤怀。”
当日抄家,唐家一行人便是跪在长廊上受那噩耗。
唐霜心头一紧,扯了下孟鹤之的手。
两旁下人很是机灵,见状纷纷散去,长廊上,便只余两人。
孟鹤之见她眼眶红红,些许无奈,上前将她抱在怀中,低低叹息一声道:“早着你会哭,便不做这些了。”
唐霜伏在他肩头,本欲要哭泣的,顿时便破涕为笑,抬头看向他,小下巴就抵在他胸膛,忽开口道:“孟鹤之,你什么时候惦记我的。”
孟鹤之一怔,色略有些不大自然,见他眸光澄澈,扯不了谎,便复问:“为何突然问这些?”
唐霜长嘘一口气,眨了眨眸子道:“既早惦记,便该早让我知道,若早知道,我便早退婚,早早嫁与你了。”
“当真!”孟鹤之有些受宠若惊,一脸欣喜。
唐霜这话确是发自肺腑,方才话也是一股脑,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此刻他追问,方才后知后觉,有些羞涩,但见他迫切,心头跳动,如他所愿点了点头。
孟鹤之欣喜若狂,天知道惦记她的那些年岁,他曾有多厌恶自己,觉得自己是那个沼泽地里的臭虫,怎敢心生妄念惦记菩萨。
惦记她,便是罪过。
孟鹤之将她的下巴轻抬,而后低头便是一啄。
唐霜瞪大了眼睛,这光天化日之下,她这般大胆,她想也不敢想,白皙后颈都已红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