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知赵青苗的力气很大,觉得背郑琬回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但是等待的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尤其是郑琬这个大恩人还是在他们家做客受伤的,想到这,大家就自责不已。
尤其是赵父,已经想好了,等郑琬躺在床上之后,他就拽着赵启到一旁狠狠教训一顿,让他敢带着恩人去那种危险的地方。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赵家人的心更加焦急,已经忍不住在家门口的方寸之地走来走去。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几人总算是在路口看到几人的身影。
可是远远的看着,几人总觉得赵青苗背着的人有点不像是郑琬,但是想到赵启的话,她们只得将自己的怀疑压在心底。
然后快速地朝着几人所在的位置走去,还没靠近,几人就发现了赵青苗背上的是一名男子。
而被赵启说腿断受伤的郑琬则是跟在其身后,让人看的是既疑惑,又一肚子火。
一个个纷纷用责怪的眼朝着赵启看过去。
郑琬注意到众人的眼,立即明白是赵启传话的缘故,一边走一边解释道:
“这事不怪启儿,是儿让他胡乱找个理由叫人的。三娘背的是都水监的崔监丞,乃朝廷五品官员,见死不救,实属难办。”
一听到是自家女儿的顶头上司,还是五品大员,赵父赵母立即将心中的不满散去,恭敬地说:
“快快快!快把崔监丞送到屋子里躺着。哎呀!也不知道……”
实在是现在的崔知韫看起来状态太差了,大家都没有多少信心可以救回来。
但是你要让她们不救大官,又很难办,只得将人背进去。
可是进屋之后,几人又发现了不合适的地方,主要是赵家房屋有限,就连郑琬来了都只能和赵家姊妹睡在一起。
而崔知韫堂堂朝廷命官,住处立即成为了大家思索的问题。
刚开始大家觉得送去赵行一家三口的房间即可,但是赵行三口怎么住,赵家姊妹的房间,实在是再也装不下一个人了,和赵父赵母住又不成体统。
加之崔知韫的样子一看就知道需要养病的时间有点长,随意在堂屋搭块木板又不像话。
最后还是采取了郑琬的意见,将赵行平日里用来摆放工具的工具间充当病房,正正好躺下一个人,多余的没有。
虽然四处漏风,但是现在是夏日,想来影响也没有那么大。
于是,当赵青悠着急忙慌地将大夫请到赵家时,催促大夫就要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可当她走进门,看到在院中站得笔直的郑琬,立即意识到自己被赵启这个死孩子给骗了,顿时怒从心来,想要找上赵启狠狠教训一顿。
众人看着她怒气冲冲的样子,也来不及管,赶紧拽着大夫往工具房的位置走。
“大夫,你快看看,此人在水中跑了有一会儿,方才已经擦洗过身子,换了干净的衣裳,现在已经开始发热,不知可有性命之忧?”
为了便于大夫治病,崔知韫的脑袋朝着门口的位置。
可也正是这个方位,赵青悠听着父亲的话往工具间的位置看去,一眼就发现了脸色通红的崔知韫,顿时心中一骇。
下一秒,眼下意识地朝着郑琬看过去。
两人的视线交汇,郑琬冲着赵青悠点点头,肯定她心中的猜测。
纵使如此,赵青悠也觉得自己需要缓缓,要是她没有记错的话,现在的崔监丞应该在都水监好好待着才是。
毕竟在她休假从都水监离开之前,崔监丞就已经在那里待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期间还时不时与大理寺的苏寺卿一起会面。
云五甚至还传出信,崔监丞假期也要在都水监办公。
可是现在,手上的崔监丞出现在自己眼前,纵使赵青悠觉得官员倾轧和自己没关系,可是看着面前的崔监丞,她心中顿时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想到郑琬或许还不知道这件事,赶紧向着郑琬的方向走过去,说明情况。
“那就是说,崔监丞或许是私底下办事,才被人刺伤的?”
“娘子或许猜的没错。”
“或许就是现在朝堂上闹得正欢的私盐案?”
这件事动静不小,即使在公厨内负责做菜的人也听了几耳朵,比较大理寺的苏寺卿频频上门拜访,想不知道都难。
现在一看,就知道崔知韫肯定是被自己的敌手刺杀,郑琬顿时觉得自己救了一个麻烦的人物,但是对方对自己有恩,见死不救也有点难,现在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崔知韫是获胜的那一方。
赵青悠也知道现在已经身处其中,无法抽离,跟在郑琬身后,往工具间的位置走过去。
此时大夫露出了之前和郑琬落水一般的表情,抚摸着长须,摸脉出。
让站在旁边的人都不敢大口喘气,生怕影响到大夫的诊断。
过了一会儿,在众人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要耗尽的时候,大夫才缓缓开口道:
“此人落水寒邪入体,体表燥热,两相对冲,估计不好医治啊。老夫也只能开点辅助的药物,至于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自己了。”
说罢,大夫立即从随身的药箱中取出纸笔,落下药方。
之后还拿出了药箱中提前备好的金疮药,介绍道:“肩上和背部的伤口,涂抹此药擦拭即可,其他的听天由命。”
大夫将金疮药和药方地给最近的赵行之后,无奈地摇摇头。
给了药钱之后,赵行带着药方和大夫,继续租用三叔公的驴车往镇上走去。
只留下郑琬几人站在原地,看着已经发热到脸色发红的崔知韫,一个个也是着急不已。
他们是真的很害怕崔知韫就这样死在这里,到时候说理都没地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