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映白由母亲独自抚养长大,宁容心只是一个普通职工,没有额外的生财之道,即便把能给的东西都给了唯一的女儿,宁映白的生活费也在大学生中平平无。
宁映白的本科时代是颓靡的,高考考砸、被调剂到了无趣的学校和无趣的专业,她失去了生活目标,纵情于娱乐之中。她不打工也不学习,但也不向围绕在她身边的男性索取财物。
她说不上有原则,就是那时候失去了性欲以外的所有欲望,她连活下去的欲望都不太多,谈何物欲呢。
吃饭和开房理所当然地让男的买单,送的礼物照单全收,她会被动式地接受别人对她的“好”,但不会去主动索求。祝凌把银行卡给了她,给她绑了亲情卡,但他鲜少看到她的消费记录,她还是在穿淘宝风的大学生服装,用着平价化妆品。
祝凌问她,她说她没什么物质欲望。他们两个人口中的低物欲是不同种的东西,祝凌想。
祝凌应允给宁映白的环境在待产的那段日子里都实现了。宁映白性子独,跟母亲又闹过很大的矛盾,上大学后除了要钱打钱鲜少会联系母亲,祝凌和家里断了联系后她以为他和她是一样的。
年轻的他们都以为他们成为了一个独立的小家庭。
孕期就被命名为宁淼淼的孩子出生了。护士把新生儿交到祝凌手里,让他看一下,稍后就要抱到育婴室里去了。
刚出生的宁淼淼皱巴巴的,她比祝凌想象中的小了一些,又好像大了一些。祝凌把小小的女儿捧在怀里,生平第一次有了喜极而泣的感觉。
好景不长,第二天,宁容心外出时,祝玉山和常丹出现在了医院里。
祝玉山问这个孩子为什么姓宁。
常丹问为什么不用母乳来喂养。
宁映白当即就想下床跟他们打一架。
“你的钱?祝凌,这都是我给你的房子,我给你的钱。就算是你妈给你的,那也是我和你妈的共同财产。你做项目你的奖学金值几个钱?你别忘了,你上中学起参与过的每一个项目背后都有我经手。”
祝玉山的话回荡在耳边,祝凌萌生了带妻女一走了之的想法,却被宁映白拒绝了。
之后是漫长的折磨。
正如当下祝凌又一次拉黑了祝玉山的联系方式,他们都清楚这只是一个短暂的小把戏,用不了多久,祝凌还是不得不因种种客观因素而恢复和祝玉山联系。祝玉山也可以通过院内的层层关系找到祝凌——亦可以直接到办公场所找到祝凌,但祝玉山好像染上了一种怪癖,想把家庭的丑闻解剖给外人所知,以此来驯化和报复祝凌。
*
“我不是你,我不会像你一样自以为伟大地跟人分享自己的爱人和孩子。我丑话说在前头,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那一天,陈靖阳放话时几乎红了眼睛。
祝凌在思考自己的哪个举动让他产生了“自以为伟大”的认知。
“没什么放不放手的。”两个男人独处,很多不便当着宁映白的面说出来的话都可以说了,“一直以来,她的生活都是我们共同罗织成的一张网。从前我在明你在暗,如今调转过来,主动权在你手上吗?”
包括那个经质的谢正行也向祝凌坦言过,宁映白的事业算是他一手操纵,红的时候放黑料压一压,太糊了再投资源炒一炒,他要宁映白的热度刚好能处于他能观察她的家庭生活的界限上。
“所以我说我和你不一样。”陈靖阳一副被气笑的样子,“她的生活是她争取来的。没有任何一个人她都能过得很好。”
他在祝凌反问“那没有你呢?”之前急着往下说:“我不一样。她说过,只有在我身边她才觉得自己是最鲜活的。”
这一次陈靖阳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自信。
那个问题的答案最终是由陈靖阳给了祝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