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没有饶来,陈谊也不能再留在那么远的地方了。温都连着长平,陈谊明里暗里的产业都受到了阻碍。长平药庐的反对派来势汹汹,一副狐假虎威的三流狗腿子得瑟样;幸州贺家和裴家态度突然含糊;合作的商家突然和金露馆断了交易…
这一桩桩一件件,单看是小事。可一旦轻慢,烧在一起了,还真挺棘手。
“哈。”陈谊没有等谢识之回复,她笑了笑,垂眸,“做得挺漂亮的。比草稿上的计划还要完备、精微。”
温都城内能打得她如此措手不及的没几个。这种完全是怒中夹杂着气的打法也很微妙。
“我没要你夸我。”
陈谊冷静淡然得像是在看小孩恶作剧的表现让谢识之一口气提不上来。
她一愣,眸中又有星星点点的笑意。这样的眼总能让人产生自己被爱着的错觉。谢识之呼吸一滞。
“我饿得有点胃痛,走吧。”陈谊提起灯笼往下走。
陈谊有两天没吃好了。
双月楼单间—
到了光明温暖处,脱了斗篷,谢识之才发现陈谊肩颈处有巴掌大的一片红,隐隐有血腥味。
“怎么还在流血?”谢识之皱了皱眉头。
陈谊将口中的桃花糕吞下,喝口茶,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随后手撑着下巴,笑着看他:“对啊,怎么还在流血,不然…你给我舔舔?”
“你简直疯了。”谢识之喉头一动,脸蹭的红了。
不经逗,做倒是比谁都凶。陈谊敛眸,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吃着。谢识之喝了口茶,看向别处,不让自己的失望表现得太明显。
“你不生气吗?”见陈谊吃得差不多了,谢识之递上手帕,问。
“原来你是要气我啊。”陈谊接过手帕,点唇。面色平静。
将手帕放在桌面,随后,推开矮桌—二人间只剩一米的距离。谢识之一动不动,只是看着她。陈谊坐起身,一步步向他爬去。
“谢识之…”陈谊在离他一臂的距离停住,倾身凑近他的侧脸和唇角,看着他的眸子盛满笑意,“你好厉害啊。”
谢识之喉头动了动,没有说话,眸中的欲火也无需言说。
陈谊轻笑,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缓缓贴上他的下唇,甚至…舔了舔。
谢识之有一瞬挣扎,他不轻不重地推了一下,便再没反抗。陈谊的笨拙恰到好处,暧昧的声音在室内响起,谢识之放在腿上的手握紧,耳朵血红。由她玩。
陈谊的若即若离简直叫人心痒痒,谢识之倾身,想加重时,陈谊却移开了。她转向他的耳侧的脖颈处,谢识之不自觉仰起头,呼吸急促得不行,已经魂颠倒。
“什么时候开始的?”陈谊朝他的耳朵吹气。
和陈谊对峙、拉开她,都成为比登天还难的事情。他的理智在她一下轻一下重的撩拨中消失。在二人贴得更近,陈谊的手顺着他的脊梁向下滑时,酥麻的快感烧得他都要忘了呼吸。
“嗯?”陈谊继续点火,“什么时候开始的?”
“第一次…你说你不想负责…”
陈谊的动作停了,她身子向后倾,跪立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情已经痴缠得不行的谢识之。眯了眯眼。
“这么说,是我错了?”
陈谊的语气中没什么情绪。却让人感觉不安。谢识之有一瞬间慌乱,他凑近,却被躲开了。谢识之顾不得自己的表现有多下贱卑微了,他抓着陈谊的手腕,几乎是恳切地看着她,说:“是我错了。我只是想让你来找我,我只是想让你多看我一眼。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我太喜欢你了。”
直到陈谊笑了一声,谢识之的心慌才得到缓解。
陈谊的食指顺着他的脖子向下滑,抵在锁骨正中,衣领最低处,看了他一眼后,倾身上去轻吻他的喉结,手指游离到他的衣带处。
“给我下春药,还要我负责。你讲不讲理啊。”
一扯,谢识之的衣服散乱了。在短暂的刺激后,谢识之的志清明了三分。
“你。”
这种清明没持续到陈谊的手摸上他的腰。他感觉自己在被拖向一个深渊,可他如此确信自己不会后悔。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真好看。看见你我就魂颠梦倒。”陈谊右手捧着他的脸,笑着看他,恍惚一个摄人心魄的妖精,又好像泥泞污垢中的,“哪里需要药呢。”
谢识之深吸一口气,已然是到了忍耐的边界。
“侧室是浴室,进去做。”陈谊捂住他凑近的嘴。
第二日醒来时陈谊不在身边,谢识之恍惚还觉得是一场梦。可身上的吻痕,室内暧昧的气味都告诉他是真的。怔了片刻,他用被子盖着脸,低笑。
陈谊本就赶了两天路,这下折腾是够呛。肩窝上的伤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又在流血,谭京那微黄色的药粉一倒上去,她眼泪都出来了。
“你的肝脏受损好严重哦。”谭京递帕子给她,“谭真的那些药灌下去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呢。虽说也没有恶化了。”
“那就不吃了。”陈谊说,“戚文礼的眼睛怎么样了?”
当初戚文礼掩护陈谊进圣陵,陈谊答应他会让最好的大夫看他祖上遗传的眼疾。
“有进展。三十岁之前肯定不会瞎。”
陈谊点点头,说了句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