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盘中?荔枝已去壳只剩下透白果肉,与蔡杨身旁那盘带壳的简直判若两物,难怪他不知该如何吃。
若不是盛叶舟提,恐怕蔡杨直到?离开前都不会碰。
“去壳吃肉吐核。”廖飞羽一甩袖子言简意赅道,说着捻起颗荔枝迅速去壳转身就塞进了?蔡杨口?中?:“保准你吃过一颗便?不想再吃。”
蔡杨腼腆地笑?笑?,也没拂了?廖飞羽好意,就这么慢慢地品着口?中?甜蜜滋味。
“我也没吃过哎。”
抒发了?半晌心中?所感?,甘禾渊这才注意到?桌上摆放的几盘果子。
不同的是他可没耐心剥壳,胖墩墩的身子一跃直接爬上软塌去抢盛叶舟盘中?早已去壳的荔枝。
盛叶舟也由着他,笑?眯眯地挪了?点空位出来给他躺下。
“说正事说正事。”廖飞羽嫌弃地将甘禾渊往旁边一推,坐到?盛叶舟脚边:“听傅先生说,以后咱们日日都要去山顶书堂进学。”
“山顶?”盛叶舟收敛笑?意,有些?诧异地问道。
“是啊,而且又没个寝舍,那咱们不是每日都得爬山?”廖飞羽摊手道。
“每日爬,那怎么行!”甘禾渊差点被呛到?,挣扎着坐起来瞪圆了?眼睛继续道:“今日就差点要了?我的命。
别说是四体不勤的甘禾渊,就连廖飞羽也正为此事发愁。
每天上山一个时辰,下山一个时辰,岂不是小?半天都得耽搁在?路上。
蔡杨闻言也是眉心跳了?跳,有些?担忧道:“先生只说入学第一日会安排此事,你怎知咱们没有寝舍?”
“我私下问过祖父,他说书院没给咱们启蒙班学童准备寝舍。”廖飞羽垂头丧气地道。
三人一时都相?顾无言各自心中?叫苦,哪还?有半分方才考试合格时意气风发的模样?。
再看?盛叶舟,反倒是几人中?色最为自在?之人,他端起茶盏喝了?口?凉茶冲散口?中?甜腻,这才浅笑?着地开口?:“待入学后不就知道了?,现在?着急也没甚用。”
书院哪能真让这么点孩子天天爬山,廖山长不是早备好寝舍逗廖飞羽玩就是山中?还?有另一条近路。
都是半大孩子,心事来得快去得也快,听了?盛叶舟两句话,其余三人都是心中?一轻,很快便?将此事抛之脑后转而说起过几日的六艺大比。
“下山前,书院还?给咱们发了?块牌子,咱们能凭牌子进国子监。”
廖飞羽从怀里拽出块牌子递给盛叶舟。
一块和荔枝差不多大小?的圆形木牌,上面刻着启明书院四个大字。
这便?是书院学生的身份牌,日后携此牌才能入山,游学之时还?可凭此牌借宿驿站。
盛叶舟接过,翻来覆去地观察半晌,没看?出有何特别之处,就是件做工普通的木牌。
甘禾渊早被六艺大比吸引全部心思,非要让廖飞羽讲讲。
六艺大比是每三年才举办一次的盛事,届时安义府内凡是登记造册的书院都会派出学生来参与比试。
六艺分为礼、乐、御、数、书、射六门。
其中?乐与射这两门开放参观,届时全城百姓都能一睹国子监学子的风采。
盛叶舟一直待在?老宅,还?从未参与过如此盛事,一时也有些?来了?兴致。
“其实乐与射这两门看?多了?也没啥意思。”廖飞羽提出不同意见,说着往榻上一趟,枕着脑袋继续道:“其实御马才好看?呢。”
御马比赛,也就是驾驭马车进行赛跑,不过廖飞羽之所以喜欢这项比赛,那是有其他原因的。
“你们是没瞧见……啧啧啧……” 提起御马比赛,廖飞羽都觉得叹为观止。
“如何,是不是特别好看??”甘禾渊好问道。
“今年咱们都是启明书院的学子,也有资格入国子监看?比赛,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廖飞羽卖关子道。
话说半截更是引得其余三人分外好,就连盛叶舟也颇为感?兴趣,直起身子就等着他的下文。
可这人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无论他们怎么问也不再多描述,只说让他们自己看?亲眼去看?。
***
国子监练武场。
兴趣盎然地等了?五日,终在?今日早晨解惑。
但这一看?还?不如不看?,随着一人驾着马车冲出场地,盛叶舟不忍直视地捂住额头,撇开视线。
偌大的练武场上,六架马车并驾齐驱,吆喝声不断。
随着最左边书生满惊慌失措地朝一边歪去,剩下五人赶着马车,用比驴子快不了?多少的速度正往前挪动着。
两层木制看?台上,哪有人真专心看?这场毫无悬念的比赛,聊天声比马匹踢踏声还?要吵闹。
廖飞羽倒是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乐得捂住肚子哈哈大笑?。
“哈哈……你们看?,那位监生吓得跳下车了?。”
甘禾渊瞥了?一眼,无趣地打起哈欠:“这就是你说的好看??这哪是比赛,就是牵着马儿散步呢吧。”
“就是如此才好看?,你们没瞧见他们的表情多精彩。”
看?到?几个好友都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廖飞羽好似寻到?乐子,捂着腮帮子笑?得更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