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的,在还没有赐婚之前,乾隆就已经将这未来的儿媳妇当成是替儿子挡灾的存在了。
这是宫中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包括李沐。
饶是李沐觉得自己已经能将帝王的心思摸透一两成了,但是也躲不过帝王脑回路清,居然想看看她和喜塔腊氏谁身体较弱谁才能当上嫡福晋。
若是李沐毫无防备就被外人诊断脉象,估计只有一个落败的下场,毕竟她身子骨绝对是女子中数一数一的,甚至大部分男子都比不过她的身子,让这样的她跟喜塔腊氏相比,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输便是意料之内的事了。
但这时候恰好是喜塔腊氏终于按耐不住想要接近李沐的时候。
李沐已经让自己在宫所里尽可能的低调起来了,但这样的她反而让喜塔腊氏更为忌惮。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会咬人的狗不会叫,喜塔腊氏从小由自己的祖母教导长大,见识了不少闺中秘事,她不怕有人用身份欺压她,她也不怕性情倨傲的女子,更不怕在她面前故作聪明的女子。
毕竟这些性情的漏处好找极了,她最怕的是像刘佳氏这般只会躲着她的人,若刘佳氏是因为惧她怕她而躲起来,她会高兴极了。
可刘佳氏是无端端就避开跟她往来,这就让她心里升起必须要将这人解决的欲望了,她绝不允许同为秀女的刘佳氏不在她掌控范围内。
于是,她主动接近李沐了。
“刘佳妹妹,这些时日见你越发沉闷,不知姐姐可有能帮上妹妹的地方?”
她温柔极了,若非这是造成原身绝望一辈子的人,李沐还有可能愿意相信她就是这般性情的女子。
但原身记忆太过深刻了,她见到喜塔腊氏就不禁涌现想报复的心思。
她摇了摇头,遵循自己这几日的人设,表现的有些胆怯,“不劳姐姐担心了,妹妹没事。”
她心道,有事岂不是成全了喜塔腊氏。
但喜塔腊氏面上的表情愣是让人生不起一点恼怒怀疑的心思,她笑道:“妹妹就别推脱了,就当姐姐只想跟妹妹好,这还不成吗?”
她这番话说的自己好似存心跟刘佳氏好,但刘佳氏却不领情,而她却一而再再而三态度好极了。
同处一室下,秀女们的感情要不变得极好,要不变得极差,喜塔腊氏这样一个人缘极好的贵女向李沐示好,若是李沐死活不愿接受的话,怕是惹得其他秀女不满了。
因此李沐并没有推脱,而是温声细语道:“多谢姐姐关心妹妹。”喜塔腊氏比她大点,这姐姐妹妹的称呼就没所谓了。
“既然妹妹愿意认我这个姐姐,相见即是缘分,我手上的镯子便给了妹妹吧,这可是我的心爱之物,妹妹可要好好珍惜。”
喜塔腊氏将自己手上成色极好的玉镯戴在李沐手上。
玉石这种东西最不好让人动手脚,旁人绝对不会往这方面想去,这也是喜塔腊氏笃定能让刘佳氏后悔跟她争侧福晋之位的算计,等侧福晋的位置尘埃落定后,到时候刘佳氏即便知道了她的算计,也无能为力了。
毕竟等玉镯起效果了,得是刘佳氏嫁人生儿育女时了。
她那玉石,可是浸过不少东西,她亲自戴上,不过是为了降低刘佳氏的防范心。
“多谢姐姐。”
李沐羞涩笑道。
呵,也就是她现在没准备些‘好东西’,等她进府后,她再好好回报喜塔腊氏吧,真有意思啊。
李沐眼底一闪而过的是跃跃欲试。
喜塔腊氏虽高兴自己的手段成功了,但她隐隐感觉到有哪儿不对劲,她目光落在李沐的手腕上,一颗心再度安下来。
她的玉镯好好戴在刘佳氏手上,她慌什么?
不久后,太医过来了。
这让秀女们吃惊极了。
喜塔腊氏更是震惊,她刚将那镯子给了刘佳氏,可千万不能出事,虽说医术高超到能一眼看出那镯子不对劲的人不多。
她也是有十足把握才当着众人面将镯子送给刘佳氏的。
不过想归想,生性谨慎的她还是打算打听一下消息。
这些时日她不光跟秀女打好关系了,还跟礼教嬷嬷也往来了好多次,虽说礼教嬷嬷介于宫中规矩不得对秀女有过多往来,可喜塔腊氏一看就是极聪慧的性子,将来说不定有什么大造化,她便默许了喜塔腊氏的接触。
因此,在喜塔腊氏使出了银两之后,礼教嬷嬷透露出一些消息了,即这是为了探查她们身子可否康健的做法,估计是打算让她们去皇子阿哥后院里。
至于这太医是万岁爷特地派过来的,这事就没必要透露了,礼教嬷嬷还是会珍惜自己的项上人头的。
喜塔腊氏跟她交情好,也没好到这种地步。
因此,喜塔腊氏便彻底安下心来,既然只是探查秀女身子,那派来的太医定是寻常的太医了。
……
秀女们一一坐好,等着太医的诊断。
太医低着头,不敢直视这些秀女的容貌,毕竟这些秀女今后有大造化的多矣,万一出一位他得罪不起的贵人就糟糕了。
他将秀女们的脉象一一记下来。
等到了喜塔腊氏时,喜塔腊氏面色红润,但太医仍是不能笃定她身子极好,诊脉过后,他情极其平和,可心里已经有了定论,便是这贵女似是先天不足,哪怕后天将身子骨补足了,寿命仍是不长久。
但很快,他又目光移到李沐身上,李沐任由他诊脉,不过对于喜塔腊氏的算计,她已经想好了报复的法子,便是让太医察觉这镯子。
在太医过来之前,喜塔腊氏都有机会去礼教嬷嬷那里打听,她为何就不能对这镯子动了手段。
她特地在镯子上弄了些让太医敏感的药材味道,当然,这种味道只有离她不到一步之远的人才能问道,毕竟在她袖子掩着玉佩时,谁能闻到味道都算她/他狗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