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陷入了一阵沉默。
姜意舒看着沉锡元浇花的身影,忽然觉得他也变了不少。
就光是在那站着,气质就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以前他时刻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目光凌厉刺人,即便嘴中说着戏谑的话语,眼睛也好像一把刀似的,好像下一秒就会抵上对方的喉咙,刺穿皮肤,溅出血花。
或许是幽静的兰花衬托了他,显得他也安静祥和了起来,像是收起了浑身的刺,难得地舒展出柔软的皮毛。
她注意到他耳朵上戴着一只耳钉,浅蓝色的,在光线下折射出淡淡的光。
那耳钉看起来实在眼熟,她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是她以前送的。她原本是不知道沉锡元的生日的,他的这份礼物,还是他放学把她堵在了巷子里,凶恶煞地要来的。
但是她却没想到,他居然还戴着它。
姜意舒的心里浮起了异样的感觉。
换做以前,她肯定不会自作多情地去猜测他的想法。但是经历了宋家两兄弟的事之后,她越来越拿不准他们对她的心意了。
曾经她忽略了很多关于他们的细节,也未曾真正了解过他们的心情。而五年后她的回归,把一切都推到了轨道之外,让原本被作者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剧情,完全乱套了。
难不成他也?
姜意舒脸色怪异极了,但是这种事情又不能问出口。
她胡思乱想间,沉锡元已经浇完了花,看到她一脸纠结的样子,也不由得问了一句,“想什么?”
“没什么。”姜意舒搪塞过去。
沉锡元没有在意,走向一旁的柜子,拿了个药瓶出来,倒了两颗药放进嘴里,然后又回到沙发处,拿起茶几上刚刚的半杯清水喝了两口。
“那是什么药?”姜意舒抬着头,问他。
“胃药。”
姜意舒有些疑惑,“你胃不好吗?”
她可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
“嗯。”他语气平淡,好像也不打算与她解释更多。
姜意舒想起他的饮酒史,忍不住劝了一句,“那你以后还是别喝酒了吧。”
沉锡元略过她的目光有微微的诧异,再开口时心情好像好了许多,“已经戒了。”
“哦,戒了好,戒了好。”姜意舒像一个循循善诱的老夫子,试图规劝不良少年走上正道。
沉锡元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着,视线里是她毛茸茸的脑袋,褐色的中长发乖顺地垂落在她的肩膀上,微微打着卷儿。他突然很想摸她的头,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干嘛摸我头?”姜意舒不满地想要拨开他的手,却反被人用力地揉了几下脑袋。
“试试手感。”他满意地看着她被揉搓的有些凌乱的发顶,“看是不是跟以前一样。”
沉锡元以前就喜欢这么干,仗着个子比她高,没少折腾她的头发。
“……恶霸。”她咬牙切齿地嘀咕了一句。
沉锡元明显听到了她的吐槽,心情却反而更愉悦了,顺便还好心地帮她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