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瞬间石化,人族,在他们的认知中,与豢养的鸡鸭鱼肉没有区别,只不过更聪明些,可再怎么聪明,也不过是狼族的玩物,只不过是个“东西”,而妻子,对于狼族而言,那可是天大的事情,是一辈子的事情。
“胡闹!”就连向来好脾气的塞尼德也冷下了脸,“婚姻大事,怎可儿戏?老子今天就让你小子长长记性!”
说着,嗖得闪身就朝黑狼杀去。
狼族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敏锐的嗅觉,骇人的听觉,强壮的体魄,以及火光电石般的移动速度。
黑狼单手抱着怀里的小姑娘,足尖一点,刹那窜出老远,他抬手,锋利的爪子倏忽划过几道凌厉的白光。
狼族内部秩序井然,等级森严,很少斗殴,更别提小七是兄弟姐妹都宠着的孩子。
塞尼德的脸颊上被划出几道口子,而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他轻啧一声,拂过自己的脸颊,眼底浮起一丝冷怒,“臭小子,别逼爷跟你抢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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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佳仪醒来时,浑身的酸痛绵软也跟着醒来了。
她动了动手腕,却发现身子被人紧紧搂着,额头抵着少年的胸膛,她蚕蛹似的蠕动两下。
黑狼醒了,抱着她的手臂又勒紧几分,朦胧喃道:“佳仪,早,爱你姐姐。”
沉佳仪听懂了,被他这问候噎得一怔,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周遭缱绻着桂子的香味,她瞧着实木拼接的天花板,错愕地支起身子,环顾一圈,发现这好像……是船里的房间,屋子轻轻摇晃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奢侈品也跟着轻轻摇晃,那一大堆镂花的瓷瓶,掐丝的金器,橡木黄花梨的家具,轻纱幔帐,华堂美器……光彩熠熠。
“我靠,这是哪,嗯?”她才睡醒,一脸懵,使劲掐了黑狼一把,黑狼冷嘶一口凉气,“痛!”
“那应该不是在做梦,”她声音微哑,酥酥软软,“这是哪?我们怎么在这?”
黑狼阖上了眸子,逃避现实,“船舱,我们现在是俘虏。”
“啊??”她大骇,就要翻身下床,却被黑狼自身后一把抱住,“别乱走,待在我身边,这船上全是狼。”
还有比这更恐怖的故事吗?
沉佳仪发现自己身上半寸料子也没有,不由窘迫,拉了拉被角,将自己裹了个严实,“为什么?”
黑狼麻麻的:“昨晚有两只狼人找我打架,要把我绑回去,我不肯,但没打过,于是就成了现在这样。”
小姑娘皱了皱眸子,小手指指着自己鼻尖,“那为什么把我也给带上了?”
拜托,她是无辜的呀!
黑狼嘴角一抽,“当时……那东西拔不出来,狼人抢着你,我就被拉过来了。”
沉佳仪:“……”
黑狼忽而笑笑,难掩眉宇间灿若晨光的少年气,“你怎么突然能听懂我说话了?”
沉佳仪正emo,emo得一塌糊涂,她叹口气,“突然就能听懂了,正好,我们聊聊。”
黑狼抖了抖耳朵。
漂亮的猫瞳凝视着他,平心而论,按照人族的审美,他长得还不赖,骨相优越,眉眼矜贵,深邃俊朗。
不过她第一句话就很不礼貌:“你是什么呀?妖怪?狼妖?”
黑狼咧嘴,露出嘴角尖利的犬齿,好像一对小虎牙,“我是wolfwere。”
wolfwere,古撒克逊语中的狼人。
狼人也分支派,有的是由狼化人,本身就是狼。
还有一支名叫werewolf,是人被野狼咬伤,感染成了不狼不人的东西。
were,就是古语里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小黑?”她又问。
少年懒懒地靠在软垫上,眉眼慵懒,黑色的短发乱的像个鸡窝,“他们说,我叫路西法,其实我也不大记得了。”
沉佳仪朝他撒气,抬起他的胳膊狠咬一口,“说!你为什么缠着我?我是人!是人!我不是狼!”
兔子的牙口都比她好,狼人皮肤的防御能力很好,她咬这一下,就跟亲一下没什么差别,路西法闻言,问了个更欠揍的问题,“那你是想变成狼人?我咬你一口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