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本来想坐起来,但是Vness还在帮她固定针头,她只好继续躺着。
“我怎么了?”
“有点低烧,挂两瓶水就好了。”
Vness又问陆蓦拿了个热毛巾,折成合适的大小,盖在输液管上。
这样打进身体里的药水就是暖和的了。
陆蓦换了身家居服进来。男人这会色晦暗,看不确切。
他笑她,“细路。”
林以偏过头去不理他。
她忽然觉得,这一切都蛮没有意思的。
有人拿人心算人心,有人还保有理想在泥潭里挣扎。
但是,好像大家都是这样的。
两瓶水很快挂完,Vness帮她拔了针,她又继续睡下了。
男人在书房等了许久,也没等到细路去敲他的门。
Vness留在林以的房间又观察了半个钟,这才退开。
“陆生。”
男人抬头,噢,不是林以。
色再次从泛着微光转到晦暗。
“退烧了?”
“正常了,可能有点着凉,这段时间还是捂一捂会比较好。”
陆蓦懒得再讲话,回复了个眼,便让人退下了。
林以似乎是在赌气,像是对陆蓦有意见,也像是为了跟自己作比较。
“还赖着床?起来喝粥。”
林以落座,陆蓦把海鲜粥盛好递过去。
“好香噢,隔壁这么晚还开火?”
陆蓦没讲话,坐在她对面安静喝粥。
他也还没吃晚饭,手里的事情一环套着一环,让那些人公开道歉是小事,要杨家跟徐家以后在行业内说不上话才打紧。
有些人,见不到棺材盖,是不会害怕的。
林以看他不讲话,也闭了嘴。
粥里还放了虾仁跟西芹,这么多海鲜聚在一起,也不显得腥味。
“明天早上是Cthere送我去学校吗?”
陆蓦放下碗,“叫人。”
林以反应了一会,“Merl,抱歉。”
陆蓦又盛了一碗粥,“你们要开家长会了?”
林以吃饱了,拿过手帕纸开始擦嘴。纸巾带过,唇上慢慢有了浅粉色回温。
“还没说。”
男人看了她一眼,“下个月有个讲座,如果你代妈妈还在,就是她发言。”
林以愣住,“抱歉。”
陆蓦摇头,“去洗漱休息,早些睡。”
林以站在原地还想再说些什么,陆蓦已经不看她,她也没有再讲的必要。
她跳出轻快的步子,回了自己房间,换洗衣服也不拿,就跑进浴室里。
镜子里的那张脸,面无血色。唇上唯一的浅粉色,也不过就是刚才喝了热粥才回温,跟正常的唇色还要差很多。
她径直走到花洒下,打开了热水。
水流像幕布,淋在她身上,浸湿了衣物,湿润从表面蔓延到内里。
打湿的衣服就像无形的牢笼,束缚住人的灵魂,好难剥落。
林以废了好大的力气把身上的衣服脱干净,见到镜子里自己的身体。
浴液被揉成泡沫,蔓延在身上。
浑身都被泡泡遮盖的时候,一处伤痕都见不到。她将手指往下探去,并没有触碰到什么。卷曲的毛发有些许发硬,盘在一起护着柔软的肉体,淡粉色的湿润黏在指尖,还带着淡淡的麝香味道。
林以开了花洒将身上的泡沫胡乱冲洗干净,等镜子前的水气散开,见到脸色瓷白的自己。
她用冷水拍了拍脸,用毛巾裹着头发,穿着浴衣就出来了。
身体忽然有些燥热,灵魂和思绪需要一个出口,林以准备去阳台吹吹风。
刚走过落地窗,林以就见到陆蓦在阳台另一端抽烟。
他似乎总有愁不完的事情,总是要抽烟,好像这样才能好受些。
陆蓦回头看见她,勾了勾手指,就让她自觉走过去了。
他穿着拉链的卫衣,脱下了披在她肩膀上。
“Merl?”
林以抬眉,看像他,但烟雾缭绕,看不清他的面容。
“出来作什么?”
林以将卫衣扯下了些,“很热,想吹吹风。”
陆蓦将烟钦灭,“进去吧,别感冒了。晚安。”
男人这会声音低沉,林以也拒绝不了,只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