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有因
“小晖,你看。更多小说 LTXSFB.cOm”一只茅草编的小鸟递了过来。
凌霄接过,由衷感叹:“哇,真像!”转头看看自己的杰作,唉,到底要多大的勇气才能编出如此超越狗屎的玩意。
“这里,要这样转过去。”小孩拿起一坨草编狗屎,摆弄几下,又一只栩栩如生的小鸟诞生了。
同样两只手,做出来的东西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啊!
“切,跟我编的差不多嘛!”凌霄听见自己不屑的轻笑。
凌霄对若是能脱离身体,真想好好打量一下这个叫“小晖”的熊孩子到底长啥样。
对方也笑了,耐心地把剩下的草编狗屎化腐朽为地变成了一只只形态各异的小鸟。
“你很喜欢编小鸟呢。”凌霄拿起一只研究,其实编法很简单,几根茅草穿插转折一番而已,凌霄的专业是设计类,对于造型结构非常敏感,这种看似复杂的编制方法他一眼就明白了。
“小鸟能飞,飞过这些山去很远很远哦。”指着前方,高原的山脉贴着蓝天。
然而眨眼的瞬间,场景变换,高级餐厅里,结账单递了过来。
凌霄恍恍惚惚扫了眼,下一秒便大叫着从梦里惊醒。
睡在旁边的欧阳晖吓了一跳,也跟着弹起,还以为出了什么事,铠甲男安安静静地缩在角落,确认四周没有任何危险,才疑惑地望向凌霄:“做梦吓着了?”
凌霄捂着小心肝点点头,那串天文数字确实把他吓得不轻。
欧阳晖无语,瞄了眼闹钟,离天亮还早,于是卷着毯子又躺了下去。
凌霄起身,坐到书桌前打开台灯,翻出笔记本记东西。
“你在干什么?”欧阳晖好。
“有点灵感记一下。”
台灯亮了多久,欧阳晖就醒了多久,终于,台灯灭了,凌霄摸黑躺了回去。
欧阳晖揶揄道:“是给我的那张设计稿吗?”
凌霄一愣,这才想起欧老板的另一身份是公司的大客户,他姥姥的!差点就把设计案子给抛到太平洋了!
“什么时候能完成?”大客户的气息缭绕在耳边。
凌霄郑重地与大客户面对面,信誓旦旦地承诺:“给我几天时间。”
大客户轻笑道:“几天你能画完?”
“能。”
“还记得要改哪些不?”
“嗯……”原图被改得面目全非,总之重画就对了!
话题断了,欧阳晖抿抿嘴,终于把憋在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刚刚你做了什么梦?”
凌霄沉默了片刻,答道:“没什么,见到天文数字的餐单而已。”
“哈,这也能吓着你?”
“好几个零,真壮观。”
“真的?”
“嗯……”
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凌霄的呼吸渐渐暖在欧阳晖脸上。
彼此的唇就要碰上的时候,欧阳晖最先清醒,及时偏开了脸。
凌霄这才回过,满脸燥热地缩进毯子里。
气氛异常尴尬,其实仔细想想,初吻都献出去了还怕啥?只是那时候有个富丽堂皇的理由,那现在呢?
像做了亏心事被发现,心跳得厉害。
凌霄就这样清醒着,迎来了新一天的曙光。
白天,凌霄发奋画图,只要专心致志地把目光锁在草图中,就不会碰上对方的目光。
不碰上,就不会尴尬。
欧阳晖趁着空闲,回店里打点一些琐事。
游魂已经解决,只剩关键的铠甲男。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等铠甲男清醒。
他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第三天,凌霄专心画图,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呻吟声。
真是天将降大任于小爷啊!大师才离开没多久,这家伙居然醒了?!
裹蒸粽在午后阳光中缓缓睁开眼,难受地扭动身子,视线在小单间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到凌霄脸上。
凌霄把椅子捞在手里,干笑两声:“你醒了?”
裹蒸粽哑着嗓子:“这是哪?”
“我……我宿舍……”
“啧……”又挣扎几下,无奈招魂蟠越缠越紧,他冷冷盯着凌霄,语调平静:“放开我。”
操!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啊!
再迟钝的人也能感受到裹蒸粽发出的无形怒气,凌霄二话不说,毫不犹豫地捞起了手机……
半小时后,小单间里热热闹闹挤满了大男人。
梁濂和虞清这两天跟踪无果,早憋了一肚子气,陈三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总是不经意地拐个弯,或者穿插在人群中,走着走着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同住一栋楼,这脸皮早晚要撕破,只是时机未到。
时机未到,只能等,只能忍。
虞清坐在床沿,有意无意地把枪擦得铮亮。
梁濂倚着墙,把玩一把折迭刀,有意无意提醒:“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欧阳晖瞄了眼旁边的白月。
白月很平静,坐在椅子上垂眼看地板。
政府官员,地府官员,人间天师……好吧,各路人马散发出的强大气场让小单间持续低气压。『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裹蒸粽别过头不理他们。
审问是刑警的拿手好戏,虞清问:“你的名字?”
裹蒸粽假装没听见。
招魂蟠看不下去了,抬起一角,拍拍铁血男儿的脸蛋,提醒他配合点。
欧阳晖想了想,递给凌霄一个眼色,凌霄撇撇嘴,故作轻松道:“他不愿意说算了,没准他的名字太难听,无法示人呢。”
妈的!士可杀不可辱!裹蒸粽何尝受过这样的调侃?他狠狠瞪着凌霄,咬牙切齿道:“睚眦!”
凌霄被他一瞪,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耳边回响的只有裹蒸粽透露的音节,凌霄觉得这家伙肯定是在开骂,但是……这哥们骂的是哪地方言?
负责做笔录的梁濂也没听明白,纳闷道:“牙渍?你的名字?”
裹蒸粽板着脸,根本不打算重复第二遍。
欧阳晖望向白月,白月显然也没听明白,正皱着眉努力思索。自从黑无常消失以来,白月看上去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每天该干啥干啥,形单影只煞是落寞。
对于黑无常的事,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避而不谈。
唉,那时候想想就觉得惊险,要不是有黑白无常在,那只龙形怪物肯定……
……呃呃呃?!
欧阳晖脑子里灵光一闪,掏出山海经翻了翻,恍然大悟:“你是龙的儿子?”
裹蒸粽终于冷冷哼了一声,似乎在嘲笑人类的无知。
众人都没听明白,齐刷刷望向欧阳晖。
欧阳晖指着山海经的一页:“龙之九子,第二子睚眦,性格刚烈,嗜杀好斗……”
配的图比较抽象,龙头加豹身而已。
难怪翻来翻去找不到任何线索,配图与睚眦真正外形偏差非一般大。
配图还有一行小字: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
虞清试探地问:“你想不想报仇?”
睚眦望向他。
虞清道:“鸣鸿打伤过你父亲,难道你不想报仇吗?”
睚眦疑惑:“他什么时候打伤了我父亲?”
咦?事情好像有点不对?
凌霄补充:“朱棣夺权时,梦中手持宝刀将龙斩下……”
睚眦冷笑一声:“那不是我父亲。”
“难道是你母亲?”
睚眦受不了这种讽刺,怒吼道:“被斩的是我!呜……”招魂蟠感觉到杀气,猛地收紧,黑色的布料绷出凹凸有致的肌肉轮廓。
“可笑!你以为我会怕吗?!”睚眦咬牙,发力要绷裂招魂蟠。
强大的威压扩散开,欧阳晖紧张地护着凌霄,白月起身挡在众人面前,虽然睚眦的力量还没恢复,但怒气积累,爆发的能量却足以威胁众生。
可惜,睚眦忘了一件事。
为了包扎伤口,他身上的铠甲早被剥光,仅仅裹着一张床单罢了。
而招魂蟠里,还缠着捆仙索。
捆仙索偷偷摸进床单内,挑起那根温顺的器官轻轻一缠。
“啊!!!”睚眦触电般夹紧双腿,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落。
虞清趁热打铁:“被斩的是你?”
睚眦扳着脸不答。
捆仙索配合地勒紧了些。
睚眦冷汗直冒:“是我……”
“然后你被镇压在塔下?”
“……”别过脸,似乎不愿意承认这段战败的历史。
细细的捆仙索硬化成铁丝,故意戳了戳那根器官。
呻吟被及时咬碎在齿间,睚眦夹紧了腿,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一下头。
“是朱棣吗?”虞清郁闷,“怎么跟记载的不一样?”
在捆仙索的威胁下,铁血男儿不得不坦白:“我……吸食生灵……被斩了……封印在……盒子里……埋在……塔底……”
然而世事难料,塔在战乱中被毁,深埋地底的盒子被黄小蛋他们误以为是墓室陪葬品……
虞清疑惑道:“斩你的是鸣鸿刀?”
“……是。”
“那时候是谁用鸣鸿刀?”
“一个……道士……朱棣派他来入梦斩我……”那根温顺的器官饱受折磨,睚眦的泪水氤氲在眼眶里,倔强地不肯掉落。
得,传说果然不靠谱,人家道士的辉煌历程被偷梁换柱套在了皇帝头上!
梁濂插话:“黄二狗你认识吗?”
睚眦点头,随后又摇头:“这些年他来过几次……可我们没见过面……”
“你怎么不吃他?”凌霄好。
梁濂猜测:“你那时候伤势未愈,被黄小蛋他们解封,没多久又被镇压下去,说到底,是鸣鸿刀造成的伤太重,你冲不开封印,对不对?”
咬牙,脸上满是屈辱:“……对。”
梁濂追问:“随着力量恢复,你控制游魂帮你觅食?”
睚眦沉默了,半晌才答:“游魂是自己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