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津元身后走出:“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你越是想积攒功德,功德越不会落到你身上。”
洛山宣叹气:“这个道理,我也是后来才明白。那么多年竹篮打水一场空,钱和人我什么都没剩下。当时我想啊,我既然能有这城隍令,干嘛还要循规蹈矩的活着,我大可号令阴灵为我所用,一州阴阳可都在我手中。”
洛山宣打量着津元:“你全盛的时候,我动不得你分毫,可是你在衰弱。你为山中灵气所化,本为山鬼,后受封于城隍,晋为山。我要是能有你的山命格和山福德在,这辈子不管做什么事都能被抵消。”
齐遇终于明白了:“一开始村子里的怪病,就是你让阴灵搞的鬼!”
“对。”
他早就谋划好津元该怎么死,只不过半路杀出一个小姑娘和一匹狼。
要是没有齐遇和那头狼,洛山宣也不至于现在动手,他大可等寿终正寝再过来继承。
“我儿子把你介绍给我的时候我怀疑过,为此还请司康去查你的底细。那个老东西…”洛山宣冷笑,“他知道你的过去,还对我刻意隐瞒了,他从一开始就防着我。齐遇,你真得谢谢司康,要不是司康,你早就死在我手里了。”
杜仲这个时候还特地插嘴道:“齐遇,你也得谢谢我,是我给司康出主意隐瞒你的出身,司康本来没想留你。”
齐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等出去以后,你俩我一块道谢。”
“出去?”洛山宣仿佛听见什么惊天大笑话,“你觉得我能让你们活着离开?”
“你不能,但是有一个人能。”齐遇深吸一口气,稳定自己的声音,“你刚刚杀了你自己的儿子,你知道吗?”
“那个逆子…死就死了。”
“你知道管潇涵杀过多少人吗?”
“十二个。”
“不,是十一个。”建呈站出来,“还有我,我没死成。”
建呈翻开衣袖,让洛山宣看手腕上的刀痕:“我女儿被我堂弟糟蹋了,我杀了我堂弟后一心求死,过了一段相当颓废的日子。那个时候我在网上认识到管潇涵,他杀人的手段你知道,他先用假身份接触受害者,然后再蛊惑受害者自杀。我们俩当时在同一个自杀群里,群主也是用这样的手段谋害别人,管潇涵接近群主想对他下手,我俩想到一块去了,不过我的想法是反正都要死了,不如拉个崽种陪我。”
就这么阴差阳错的,建呈认识了管潇涵。
“你们父子俩八百个心眼都用到对方身上,古蔓童就是你用来替罪的方法。你不肯告诉管潇涵到底是怎么做的,因为你到最后还要把罪引回他身上是吧?”
万一管潇涵的魂魄落进阴司手中,他的罪孽得他自己担,洛山宣才不想被连累。
建呈高举一张诉状:“那个古蔓童他没用到群主身上,他用在了我身上。我自杀后古蔓童回去复命,管潇涵又用医生身份救下我。我是他的受害者,我有权告他!”
建呈打开状纸:“中州建呈,恭请城隍,状告人犯管潇涵杀人未遂!今日原告、被告具在,请城隍审案!”
建呈话音刚落,众人身后来时路飘来冤鬼恶魂——那是刚刚死去的管潇涵。也是在这一时刻,原本押在十八层地狱受审的十几个恶鬼同样受诏前往城隍庙。
问题是,审案的城隍呢?
洛山宣手中的木盒疯狂抖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杜仲大笑:“洛山宣,城隍是失踪又不是死了!这些年泰山府君未曾任命新的城隍便是因为城隍大人一直在位,只不过他是栖居城隍令中修养!”
建呈撕开身上衣服,他身上赫然刻着一个教徽!
齐遇在下来之前特地将洛山宣的朱砂手串研磨成朱砂水,她本是想洗清津元身上的罪,没想到现在有了别的用处。
杜仲将朱砂水浇在建呈身上,朱砂激活教徽!
建呈大喊:“恳请城隍受审!”
“请泰山府君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