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靖仇气得直咬牙,想再和对方打一架又怕动静太大惹出麻烦,于是只能按捺下一肚子火气,大步一跨跟着往侧门走,和对方比拼起了脚力,看谁身法更胜一筹。
只不过两个少年都没能迈出那扇大门,因为他们的父亲诸葛玄衣早就候在门口了。
下午时候,好不容易把诸葛靖歆安抚下来的诸葛玄衣又从派出的弟子口中得到了与自己两个儿子有关的消息,说是不知怎么他们最近似乎和隐居在山庄中的那位太吾传人有往来。
——怎么又是那个太吾传人?!
那太吾传人据说是个豆蔻年华的姑娘,而且生得十分漂亮,是和那位他亲自请进山庄的画师阿青一同来的,通行的还有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三人住在一块,关系非比寻常。
年少而慕少艾,这是人之常情,诸葛玄衣还没有迂腐到连儿子情窦初开这种事都要插手去管,可问题是他两个儿子看中了同一个姑娘,甚至为此大打出手,这他就不能视而不见了。
更何况那姑娘还十分招人,爱慕者甚多,怕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你们两个,这是要去哪里啊?”
诸葛玄衣负着手站定在门前,沉沉问道。
此刻月头已经爬上半空,惨白的月光下,诸葛玄衣脸上每一道沧桑的褶皱都蕴满了上位者不可一世的威严与肃穆。
诸葛靖恩和诸葛靖仇大约是没料到会在此处撞见亲爹,惊了一跳,又被诸葛玄衣那冷肃的表情所慑住,不约而同地颤了颤,当即止住了脚步。
诸葛靖恩老老实实唤了声“爹”,然后便抿住了嘴,只当自己是饭后消食无意走到这儿的。
但诸葛靖仇急性,沉不住气,多问了一句:“爹,您怎么,怎么在这里……?”
诸葛玄衣想起从弟子口中听到的汇报,又看这两个儿子一个脸色发白还佯作若无其事,一个紧张得就差把罪行写在脸上,恨铁不成钢地粗哼了声,厉声斥道:“你们兄弟两个自娘胎出来一块儿活了十八年,虽有小打小闹,却一向是亲厚默契,如今居然为了一个姑娘阋墙谇帚,这像话吗?嗯?!”
二人面色猛地一白,诸葛玄衣却不等他们答话又继续道:“你们今日谁也别想跨出这道门,都给我回去睡觉!谁要过不了明后两天的比试,我这个当爹的就把另一个给人家太吾传人送过去!”
诸葛靖仇震惊,不晓得自家亲爹何时已经把事情摸得这样清楚,他已然知道了祝君君的存在,也知道了他们兄弟都喜欢祝君君,只是不晓得他知不知道,他们兄弟和祝君君还曾经在雪庐里和五叔……
一想到此,诸葛靖仇心慌意乱,看要就要口不择言说出些什么来,深知他心性的诸葛靖恩及时拽住了他袖子。
诸葛靖仇倏地清醒过来。
——是了,此刻父亲必然还没有知道全部的事,否则他们兄弟也不会只是被勒令回去睡觉而已。若他一世情急失口说出了什么,才会被父亲揪住线头顺藤摸瓜,那就真害惨自己也害惨君君了。
诸葛靖仇咽了口唾沫,暗暗庆幸还好有胞兄在,二人到底兄弟一场,无论如何血缘的纽带是不会变的。
然而在回到院门口时,诸葛靖恩却凉凉地警告道:“你若不想连累君君,就在父亲面前谨言慎行。在君君这件事上,你倒霉了,我弹冠相庆。”
诸葛靖仇:……
这人以前有这么讨厌吗?
不过诸葛靖仇更没想到的是,这一夜老老实实在屋里辗转反侧的,也只有他一个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