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想待在那里啊。”男人回答得理直气壮,手臂轻巧地一撑就翻进了屋内,动作灵活得像一只野猫,眯起的双眼配上嘴角的笑容令宁山月一下汗毛倒竖,反手抓住门把就要往外逃,却被他一句话叫住了:“你知道为什么警戒线没有报警吗?”
“是你——”“因为我把芯片关闭了。”男人漫不经心地玩着自己的金属耳坠,“哦,因为觉得你很有趣,所以我顺便把你的也关了。你可得感谢我,不然你现在就要背处分了。”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宁山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男人却扬扬下巴指向她桌上的个人终端,她背靠着门小心翼翼地挪过去,试着扫描虹膜登录,却只得到鲜红的“数据不匹配”的提示。
“这不可能,我——”虽然不愿承认,但她刚才已经无意识地玩到接近高潮了,监测系统不可能没有反应。但是关闭芯片这种事……怎么可能做到?
“小妹妹,你不会不知道被关起来给你们玩的都有些什么人吧?”
“你……你不就是纵欲犯吗?”
见到她惊慌失措的模样,男人的笑意更深了,故意把鞋跟敲出声响,一步步朝她靠近。“错了,再猜。”
宁山月的牙齿直打颤,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叛国者?”
世纪战争过后,在新大陆上崛起并繁荣至今的国家只有光明国,而在高高的界墙之外、满目疮痍的蛮荒之地中,蛰伏着一群没有公民身份的暴徒。宁山月小的时候,还能在电视上看到他们潜入界墙抗议的新闻,他们在议会大楼放火,在管理科的外墙上涂抹性欲自由派的标语,或是黑进市中心的显示屏播放性爱录像,最后都会被抓住挂在界墙外示众。在治安科口中,他们无处不在就像旧时代传说中的魅魔,任何一个试图劝诱你享受性爱快乐的人都可能是危险的叛国分子。而近几年因为清剿战大获成功,少数被抓获的叛国者也受到了优待,被送进管理科服苦役——她可没想到指的是这种“苦役”。
宁山月一直想不通他们是如何逃过治安系统的天罗地网的,面前安然无恙地站在女寝里而没有被门口的身份识别器射成筛子的男人终于给了她答案。理智告诉她应该立刻呼救说不定还能因为举报叛徒而获得二等功,而现实却是她只能感到手脚发软、呼吸困难,因为芯片的失灵她现在也短暂地成了黑户,如果贸然跑出去,真不知道谁会比较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