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挑起她深烟色牡丹花罗絺绤,令潮湿白腻的肌肤晾在烛光之下,镀了层温润的辉光。
他环住她单薄的肩膀,弄得丝裙缭乱,莺莺啼哭。
烛泪滑下青釉台,外头天色晦暗,细雨淅零打芭蕉声声慢。
云雨初歇,涔涔热汗未干,阿厘不嫌热,紧紧地贴着周琮。
他单腿屈膝坐着,长发垂在一侧,沿着肩头往下,最后搭在席子上,与她的不分彼此。
阿厘勾了一绺,与自己的缠绕成结。
周琮只瞧着,没有别的反应。
阿厘也不需要他有什么表现,自顾自复刻当初两人私自成婚之时的结发之礼后,便枕上他膝头:“你还没回答我呢。”
他长眉微挑,桃花眼含了一泓潋滟泉水:“为夫已经身体力行了。”
“什么?真的吗?”阿厘蹙眉,疑心自己方才欲海沉浮,错过了他的回应。
周琮手指微张,贴着她额头往后,慢条斯理地顺着她的长发,在她难免舒服地昏昏欲睡之时轻笑出声:
“娘子方才要我快些、慢些,这里、那里,琮哪有不从命的?”
“你——”阿厘羞恼地要从他身前爬起来,又被成结的发尾拉扯地一痛,又跌回榻上,脸蛋贴着席子,捂着疼痛的头皮沁出了泪,好不可怜。
周琮抿唇忍笑,伸手过去,囫囵摩挲下方圆滚滚的脑袋:“为夫之过。”
阿厘没有被安慰到,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周琮心下微讶,将她抱回怀里,捏住湿滑的脸蛋逗她:“含颦幽咽,闻声可怜,泪流涟涟,琼脸咸咸。”
“厘儿不哭。”他含笑俯首吻去她眼角的湿润。
阿厘心中委屈更盛:“我才不是因为疼才哭呢!”
她介意的明明是他故意不回答她。
九九重阳,登高插茱萸,为何不答她?
他竟是对自己身子失了信心,连欺瞒她都不肯了吗?
她到底……要不要告诉他?
小妻子的热泪接连不断地浇在指尖,周琮无法,无奈叹息一声:“何须问,既是阿厘所愿,琮自然奉陪。”
阿厘吸了吸鼻子,埋头在他腹前,闷闷应声。
欲念又起,身子虚弱,不敢再行放肆,周琮兀自默念心经,随手取下床案抽屉内的袖珍九连环给阿厘玩,省的她惹自己心绪浮动胡思乱想。
阿厘懒散地将金环穿进指根,抬起手悠悠摇晃绕圈。
环环相撞,琤琤锵鸣。
混着窗外芭蕉叶上噼啪做响的落雨闷声,随着喁喁私语,融化在山色朦胧的夜里。
“海洋,草原、石林……这些我都没见过呢,夫君可以每年带我去一处,然后录在你的手札里!”
“或者……我们就在乌黎山上,我给夫君生个孩子……哎,其实有些适应不了这里的雨季,就不能把咱们流放到北地吗?冷一些也没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