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丁一听,不用自己走路,一点也不扭捏,喜滋滋地跨了上去。
阿厘学过骑马,这骑驴却还是头一遭,瞧着叁丁这轻松的模样,心里有了底,紧接着自己也骑上了另一头。
她妃色的裙子铺开在驴屁股上,扭过头看向生闷气的十九,弯着眸子:“你内火旺盛,便多走走消解消解。”
十九看向她无知无觉的笑颜,只觉心头无名火四起。
她是个蠢的,他放肆成这样,她也不气,转眼就忘,就像是当时在平京,她被郎君救下还想着那纨绔,他急赤白脸地教训她一顿,本以为她会心存芥蒂,可再见面时,即便遭逢大变,她对他也依旧是亲近的态度,仿佛当时被他说的眼里沁泪的不是她一样。
十九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得留下,她这样的性子,若是离了郎君护佑,恐怕只有挨欺负的份!
他踢飞了脚边的石子,一声不吭地拽着驮着她的那头毛驴,大步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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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驴子,叁人的脚程变快不少,到了乌珠市集,发现这次的物价跟上次比竟翻了一番!
幸好阿厘带的银子多,也晓得以后大抵只有更贵,便尽量多买些,两头驴子身上挂着一边两个大布袋,全都装满了,正准备满载而归之时,居然又瞧见了上次那个讨食的伏息族小姑娘,正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有一就有二,我当时便说过!”十九瞧着阿厘道。
阿厘却看着那小姑娘细瘦得像干柴似的胳膊腿,迟疑地怔在了原地。
“夫人,我们怎么办?”叁丁牵着驴子问道,毛驴背上驮了东西,自然不能再坐人。
“这六只番薯拿给她吧,避着点人。”阿厘嘱咐他。
他们到僻静处,那小姑娘果然跟了过来,等叁丁将东西给她时,她只拿了叁只,叽里咕噜地跟叁丁说伏息话,看叁丁不理解还加上手来比划。
“她有亲人生病……?”阿厘连蒙带猜。
叁丁摇头:“她祖母死了,她想要讨个棺椁。”
十九蹙眉:“他们伏息族世代聚居此地,竟没人帮她?怎会向咱们外族人讨这个?”
阿厘也感觉他说的有道理,可这小姑娘凄凄惨惨的模样不像作假,思忖片刻,还是掏出了个银粒子要给她。
哪知那姑娘不接,非常急迫地比划着叽里咕噜说着,看他们不理解自己的意思,紫色的眸子淌出泪来,在脏兮兮的脸蛋上滑下一道水痕,好不可怜。
最后还是叁丁听了半天,拿着树枝在地上画了画,才弄懂这姑娘的意思。
“好像是她祖母快死了,她需要乌黎山上的不知道什么树来做棺椁,然后用伏息族的巫术来续命”
“续命!?”
“什么!???”
阿厘跟十九异口同声,他们从未听过这等事。
阿厘激动万分,若有续命的法子,那治病更不在话下了,当即想到了周琮的旧疾。
十九则是燃起了一丝希望,郎君的寿数,是否有了转机!